「我以前想過逃避,逃離這裡,可後來又覺得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是安全的,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她都可能會把我給找到,逃跑便成為了一件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
她努力平復自己湧起的情緒,喉嚨還有些乾澀難受,又重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過後感受溫暖的液體順著食道流下,有什麼不知道的東西才稍微好了一點。
「我現在已經放下了很多,哥……你知道的,我真的需要一點時間,總有一天會徹底斷乾淨。」
夏知楠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兩條腿交疊在一起,往後仰倒在沙發靠背上閉上了眼睛:「這叫斷清楚這叫不清不楚。」
「你長大了,我也不能像小時候一樣管你,芊芊,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我只是不想你再這樣受傷了,心心念念保護的人被那樣傷害,我這個做哥哥的怎麼能不生氣、不著急。」
聲音帶著自責還有淡淡的哀傷,他小時候也是窮過來的,家裡父母的思想也比較偏激,重男輕女的思想從一開始就存在。
那個時候知道自己有個妹妹過後是多麼開心,想著一定要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送到她面前。
父母不喜歡這個女兒,他卻很喜歡這個妹妹,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不後悔自己所做的這一切,在難過受傷的時候,在被父母給予巨大壓力的時候,只有夏無芊抱住他並給他安慰,就像一束光,明亮又閃耀。
他會讓她好好活著,像普通人一樣生活下去……
沒過多久,夏知楠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也沒說要幹什麼,直接朝廚房走去,隨後反鎖掉廚房的門,看樣子是不想被看到。
秦璽與夏無芊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夏無芊當然知道對方要幹什麼,那符已經融入了他的骨血,用身體融合養育那個力量,用特殊的辦法轉移到血中,給她喝下去就行了。
前兩次也是這樣……
他希望她活下去,沒有任何反駁和拒絕的餘地。
很快,廚房的門重新打開,夏知楠端了一個小碗,左手用布簡單包紮了一下,臉上毫無血色。
夏無芊連忙站起身來想要去扶他,卻被對方抬手拒絕了,碗被遞到了面前,碗裡血紅的液體十分刺眼,像是在心頭砸了一道口子,那種割肉放血的痛感同身受。
秦璽也慢慢走過來扶住了他的右臂,臉上竟然有些糾結,什麼話都沒有說。
夏知楠道了一聲謝,握住碗的手指骨節發白,心中也有些急了:「來,先把這個喝下,我有些端不穩了,必須得看到你喝下才放心。」
「我……」她端住了碗,這是仔細看還能發現端著碗的手微微顫抖,上面還帶有溫度,血的味道不濃,卻仍然在不斷湧入鼻腔,刺激著神經。
前兩次的時候她迷迷糊糊的,對於喝了血這件事情並沒有太深刻的印象,甚至可以說在腦海當中是一段稀鬆平常的事情。
但現在,僵硬地看著鮮血,眼眶慢慢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