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把剩下的撿了撿堆一邊兒,「跟我客氣啥,要是喜歡就拿去穿,不過我這穿過的不好,我就住樓上,有空可以過來玩兒。」
說完她就準備出門,「姐那個水果攤兒,請別人幫忙看著呢,我就先回去了。一定要穿暖和了,等會兒再喝點兒薑湯驅驅寒,有什麼事兒跟橋哥說,他人好著呢。」
回頭時候,倪芝已經把圍著蔽體的浴巾解了,彎著腰拿衣服。
趙紅看見了,又笑話一句,「你這身材老好了。」
倪芝換完衣服出去時候,被腳邊兒的黑影嚇了一跳。
原來是只伸長脖子看她的烏龜,殼子足有她巴掌大。
她饒有興致地看著烏龜嗖地一下縮進去,一會兒又慢慢探出來,從她開了的門縫裡爬出去。
看不出來,陳煙橋這樣的獨居中年老男人,還會養只烏龜。
廚房裡傳來嗡嗡的聲音,半掩著門。
倪芝想問他風筒在哪兒,看見陳煙橋正在砧板前切什麼,等他往旁邊的沸水裡扔的時候,才看出來是薑片兒。
他放完薑片兒拍了拍手,似乎正準備轉身拿東西。
倪芝就站在門邊兒,陳煙橋愣了愣。
「風筒在哪兒?」
她換了身衣服,黑色的蝙蝠袖針織衫松松垮垮,是早幾年的舊款式,露出她脖子下一片瓷白的肌膚,鎖骨清晰可見。
兩人對視了一眼。
倪芝這會兒想起來,自己被洗碗水澆透了的模樣,都被他瞧見了,多少有些尷尬。
而且趙紅給她的衣服里,沒有內衣和內褲,她裡面全是真空,雖然針織衫還算厚未必看得見什麼,她還是抬了胳膊假裝自然地擋了擋。
陳煙橋就看了她一眼,馬上收回了目光。
倪芝這副雨打芭蕉的模樣,著實比平常蔫兒一點兒。
「我給你找,把頭髮吹乾。」他經過她身邊走出去,在茶几下面拿了風筒出來,給她插上電源。
倪芝胡亂吹了一小會兒,趁著他還沒出來,趕緊把內褲沖洗了一下,把風筒拿進房間吹乾,內衣是濕透了一時半會兒也吹不干。
最後還是真空著出去了。
陳煙橋已經端了一鍋薑湯,放在茶几上等她。
她這才發現,他家裡居然沒有餐桌,只能坐在硬邦邦的沙發上,彎著腰喝。
茶几下面不知道堆了一坨什麼亂糟糟的,旁邊勉強算是陽台的地方,也是幾個紙皮箱,雜物都放得冒尖兒了。
還有個盆子放在中間,大概是接水用的,然而上面掛著的T恤早幹了。
倪芝多少還有些鼻塞氣堵,喝完薑湯出了一身汗,稍微好些了。
陳煙橋指了指茶几上丟的一盒感冒藥,「吃點藥,趙紅給你拿的。」
她剛要用指甲蓋兒摳開鋁膜,陳煙橋就制止了她,「算了,吃點東西再吃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