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著他學西方派的,畫了巨龜負仙山的畫。
他高中成績不好,才把小時候學得美術撿了起來,考了美術生,壓根兒不會主動去翻這些古典傳說傳記,只有餘婉湄愛看。
她愛看書,他就愛逗弄她。
他喜歡趁著她趕論文時候故意占她時間,看她盛放的黑髮散落鋪著,身下是亂七八糟的寫了字的紙,她又急又嗔。他抓著她兩隻手繞在頭頂,故意板著臉,「就香一口你這麼大意見。」
他喜歡騎著摩托車去接她,看她在樓下邊看書邊等他。繞遠從背後突然抱住余婉湄轉幾圈,嚇得她書也掉了,他又一邊用胡茬扎她一邊逗她說,「老子怎麼耍了個這麼有文化的女朋友。」
倪芝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醒來出來,看屋裡已經沒人了。
掛鍾指向4點半。
她的包上夾著一張紙條。
「如果非要訪談,不必去何家,我可以配合。走得時候直接帶上門。」
正好他不在,倪芝從茶几下翻了兩個塑膠袋,把自己的濕衣服裝起來。
走得時候,翻了翻包,裡層有一張試香水的硬紙沒被打濕,背後還印著她之前在商場口紅試色時候留的唇印。
「有空訪談時聯繫,156XXXXXXXX」
擱在茶几上拿杯子壓著。
陳煙橋回來就看到了這張紙,摸著質感,就隨手一反。
因為紙質,那唇印像蠟筆畫上去的,但紋理清晰,兩唇間微啟。
陳煙橋:「……」
過了幾日,何家二老給他拿了幾個剛蒸好的包子,順便問他,那個姑娘怎麼樣,有沒有事兒?
陳煙橋又把這張,那天隨手扔到茶几下面的紙翻出來。
電話響了半天。
倪芝頭昏腦脹,鼻子帶著嗡嗡的聲音:「我沒有叫外賣。」
病了這些天,幾乎頓頓靠外賣,今天曉曉看不下去了,說幫她打食堂的粥和麵食回來。她只以為是前些天的外賣店家看串了訂單。
那邊沒聲音。
想到外賣小哥跑錯了,倪芝還是說了句「不好意思」,準備掛電話。
「我是陳煙橋。」
「什麼?」倪芝稍有驚訝,結果重重得咳起來。
「開火鍋店的。」
她咳了半天沒咳完,陳煙橋就在這頭等著,聽見她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地喝。
「我知道。」
「病了?」隔著電話,倪芝也能想像出來他皺著眉的模樣。
「有點兒。」
「要去醫院嗎?」
「不用。」
沉默了片刻,陳煙橋說:「何叔和李嬸說,讓你注意身體。小姑娘家出門在外多留神兒,要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