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是中午加下午就能完成兩輪面試,快的話明天就有終面。
到十月下旬所有的面試節奏都加快了,這家生物醫療起家的公司顯然頗受垂青,在濱大租不到面積大小合適的面試室,就跑農大來了。
王薇清替她帶了簡歷,倪芝剛才吃飯時候就想問她怎麼回事,眼皮子腫得極高,她不想說。
幾人坐著用手機查面經,王薇清看到個覺得管用的,把手機推過來指給倪芝看。
倪芝清晰地看到她手機震響了,是她男朋友的照片。
王薇清按掉幾次,最後忍無可忍接起來,沒出教室就聽見她罵,「有病啊。」
等她回來,眼皮子腫得更高,倪芝遞了包紙巾。
王薇清嘆氣,她說她已經決定放棄哈爾濱的offer,繼續找天津的工作,只不過仍生著氣,沒同男朋友講。沒想到昨天他自己找事兒,去她家裡看她爸媽,大談特談他們去天津如何如何生活。
他們確實見過父母一兩年了,感情穩定,王薇清借著住宿舍的由頭偷偷住男朋友那兒,父母睜隻眼閉隻眼。
王薇清昨晚打電話把男朋友破口大罵一通。他在微信里一直道歉,又不停打電話,剛才接了電話才解釋,原來是王薇清父母主動叫他去的,察覺到王薇清最近情緒不好,猜到兩人吵架了。結果兩人沒有商量過,王薇清還沒做過父母的思想工作,她男朋友倒是先說了兩個人要去天津,自然是一通雞飛狗跳。
倪芝這一通聽下去,竟然有些莫名的艷羨。
到畢業季,公司和薪酬是頭等考慮的,但常常工作地點還要在這兩樣之上。
她父母幾乎是沒有意見的,倒不是彼此疏遠。是她自幼就屬於放養政策下成長起來的野蠻生命,她極感激父親是個寬容的人,雖然沉默寡言,但縱容她一切的好奇心。母親管束多些,除了總拿她和表姐做比較,別的時候也稱得上寬容。
由著她本科時候去蘭大,研究生又考了個天寒地凍的地方,倪芝之前和他們商量過,找工作都在京津唐一帶離家不會遠。
所以最理想能去那家實習過的諮詢公司,她秋招投的簡歷志願也是北京的分公司。
只是如今和陳煙橋在一起了,她自然是想他去哪兒她便去哪兒。
不知道志願能不能改,而且她不知道陳煙橋究竟怎麼想的。兩人剛在一起,倪芝覺得現在就問他,兩個人未來如何規劃,她該去哪兒工作這樣的話有些快。
陳煙橋這樣的男人,她清楚,是兩個人要留空間的,他確實是不喜歡女人過分干涉他。他們年齡又相差這麼大,男人該更不願被年齡小的姑娘管束著。
可他早上說的那句,他會比她早十年走,倪芝既心疼他,又感動他是想兩人過一輩子的,倪芝便問了。
陳煙橋回答時候仍在拖地,「隨你。」
倪芝最不喜聽他說兩個字。陳煙橋明明在火車上表明過,他想孝敬父母,想為當年開的工作室盡一點兒力。
「你要是想回四川,我就開始投那邊的簡歷,我跟你回去。」
「不用,」陳煙橋終於把拖把擱牆放著,走過來揉她頭髮,「我這些年早沒什麼家,沒什麼事業了。」
「你會陪我嗎?」
「嗯,」陳煙橋嘆氣,「別讓我再犯一回錯,去干涉你找工作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