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芝問他,「你今天怎麼又看了?」
陳煙橋還真答不上來她。
倪芝等他回答等不找,綠油油的屏幕又看不懂,便低了頭把手機擱桌子上玩兒,抽回了在他手裡握著的手。
陳煙橋瞥她一眼,見她是想雙手玩手機,由著她去了。
慢慢,酒吧里嘈雜且混雜著煙味酒氣,倪芝愈發胸悶氣短。
她收了手機,垂眉低眼地坐著,暖氣熏得她乏,用手撐著下巴看屏幕。
屏幕上仍是綠茵廝殺,陳煙橋沒看到結束,突兀開口,「走吧。」
倪芝微弱地應了一聲。
兩人走出酒吧,細細密密的雪花落下來,竟然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有的車前玻璃上,已經落滿了一層薄薄的雪絨花。
雪下下來,霧霾跟著散了。
哈爾濱的街道,這么小十天裡頭一回這麼清澈,空氣也格外清冽。
倪芝把拿出來的口罩塞回去口袋裡。
仰頭看了看路燈,凡是拍過雪的人都明白,看著紛揚的雪是照不出來的,唯有路燈下,照得雪花無處遁形。
倪芝眨了眨眼睛,睫毛上落了雪花。
她那點兒酸澀心思,也無處遁形。
「煙叔,」她語氣里透著點兒委屈勁兒,「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些,我願意陪你看,聽你講。你在湄姐身上犯過的錯,不代表對我而言就是錯的。」
包括找工作的事情。
她比他還了解,他年輕時候該是什麼模樣。
他骨子裡一點兒沒變,自信又富有控制欲,但是凡是有具體跟頭栽在余婉湄身上的,他都會懼如井繩。
倪芝是忍不了話的人,她說完又覺得自己難堪。
原本她說的好好地,不在意他的過去,不在意余婉湄。計較過去的事情本來就是件挺沒勁兒的事兒,這麼幾天她的低落,別說陳煙橋根本沒有回應,她都瞧不起自己的勁兒。
低了頭,用腳尖推地上的雪花。
陳煙橋這些年,是真的興趣漸失。
話也是愈發少了,他察覺出來她這幾天的不對,但他年輕時候就是不願意哄人的,尤其是發信息,當面還能好些。
他眯著眼睛看她兩眼,忽然就攬了她的腰,往酒吧裡頭推。
倪芝嚇一跳,「幹嘛?」
他答得乾脆而簡練,「陪我看,給你講。」
倪芝的反應愉悅了他,陳煙橋拎她進去沙發上坐著,沙發柔軟,隨著他們倆人的體重,凹陷進去,她被他整個摟懷裡。
「我不是二十歲了,丫頭。」
「二十歲的我和三十歲的我是不一樣的,我沒以前那麼熱衷。我不跟你講過往,是答應你了,放下。不是你所想的,放不下才不敢提。」
倪芝不說話。
陳煙橋便開口,盯著屏幕給她講,哪個是他喜歡的球星,哪個又退役了,他曾經踢什麼位置,講到以前余婉湄在球場邊給他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