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火久了,收音機也關了。
周遭卻安靜不下來,車子半天沒動靜,周圍已經罵成一團了。
她的情緒也漸漸泛起來,「我想想問你,在你看來,我這麼見不得人麼?」
「不是。」陳煙橋頭疼,去捉她的手。
他手掌老繭剛刮過她的手背,倪芝便甩開了。
「一樣樣事情,都是我求來的。我遇見你的老朋友,你才說帶我見他們。你知道我有多難堪,面前是你畫的悼念湄姐的畫,謝教授一開口說的,是你單了十年。這些關我什麼事呢?就算是你的舊朋友我還沒機會見,那大偉呢?為什麼不敢讓他看見。」
陳煙橋轉頭把煙掐了,左臂發力把她扯懷裡,「聽我說。」
倪芝被他拽進,後腦勺磕在他肩上,仰頭看見他下巴上的胡茬和深邃的眼眸。
陳煙橋語氣里透著無奈,「你好好一個研究生,跟著我一個開火鍋店的,我不想別人議論你。」
這話說完,司機樂了,就沒一個東北人不愛湊熱鬧。他眯縫著眼從後視鏡里重新打量他們一眼,咧了嘴,露出一口煙漬黃牙。
「喲,兄弟可以啊,這麼……」
司機話還沒說完,陳煙橋皺著眉在鏡子裡跟他對視,沒了哄倪芝的好脾氣,眼神里透著警告,「別多管閒事。」
面子被撥拉一番,司機火也起來,脖子青筋起來,扭頭瞪眼,「誰他媽的多管閒事,敢做不敢讓人說。我就噴你們這些,騙小姑娘的混蛋玩意兒。」
一隻手突然伸出來,勾著副駕的座椅側面。
司機急眼了,「你幹啥玩意兒?還動手。」
陳煙橋擱座椅上的手,沖前面比劃一下,「走了。」
前面車龍動起來,車燈從遠及近亮了,車子開始緩慢地往前滑動。
司機悻悻重新發動了車,從後視鏡里繼續看這對男女。
似乎是意識到不是說話的地方,男人原本把那個姑娘鉗在懷裡,現在鬆了手,還替她攏了攏被他扯進懷裡弄亂的頭髮。
分開坐後,兩人不再講話。
司機這麼細細一看,這男人雖然看著一副窮酸樣,鬍子拉碴,長得倒真的不次,怪不得能把這麼俊的研究生弄上手。他這會兒倒有些後悔,自己那麼衝動幹啥,不然還能多聽會兒八卦。
下了車,也沒機會再講了。
倪芝接了錢媛電話,她前幾天搶了張素質教育講座的票,可惜臨時有事,問倪芝要不要拿了她的票去聽,聽完在票上寫個名字學號,直接能算一個學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