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這些年。
陳煙橋輕拍她的手頓住了,「別往自己身上攬。」
這些年同學聚會,大部分人還留在美術圈子裡,少數轉行了,也還有偶爾閒情逸緻,朋友圈發一發作品。
唯有陳煙橋,衛晴忐忑,「那你這些年,都在做什麼?還……」
她都沒問完,陳煙橋明白,「不了,我手不太好。」
有人經過去廁所,陳煙橋鬆開她。
「這裡人來人往,你先回去講座吧。」
衛晴伸了手,「手機。」
陳煙橋倒是沒拒絕互換號碼,他到哈爾濱便換了卡,以前還聯繫的,就只有謝別巷了。其他聯繫方式,頭幾年怕人問,像QQ都幾乎清空了好友。
衛晴問他,「等我結束再聊?」
陳煙橋的手機卡頓,弄了半天,才把衛晴的電話存了。
他低著頭,「我明年回去,應該會和巷子一起回學校看看,到時再聊吧。」
衛晴看了眼時間,匆匆撂一句,「今天既然碰上了,誰知道你又要失蹤到什麼時候。等我上完課給你電話。」
陳煙橋又抽了支煙。
回到倪芝旁邊,她旁邊不知何時空了個位置,許是剛才上台互動的那位換了個地方坐。
陳煙橋坐下時候,察覺斜後方有人盯著他。
然而回過頭,都是學生模樣,低著頭玩手機,沒看見舉止奇怪的人。
倪芝看著是一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犟脾氣模樣,實際上這丫頭倒是內心軟的很,陳煙橋把她的手扯了兩回,到底是捏手裡了。
心裡嘆了一聲丫頭。
最近究竟是什麼巧合,儘是故人往事。他若是重新撿起飯碗,遲早要同故人打交道。如今萬事皆是廢止狀態,不想這麼早碰上。
尤其是倪芝在身邊,圈子裡面拜謝別巷所賜,幾乎人盡皆知他為余婉湄極傷,這些年他看盡人間冷暖。人們嘴上說的好聽,早日走出傷痛告別過去,真的邁出那一步,輿論總是不分青紅皂白先抨擊「續弦」地位的人。
陳煙橋剛來那一年,頹廢得不行,後來又幾次恍惚挨個敲門讓大伙兒下樓躲地震,知道他是女朋友遇難了。後來他偶爾幫趙紅搬個東西,趙紅等他一道回家。一次在路上,便聽見有人議論,說趙紅以前跟的小混混,弄得不能生娃了,就是圖陳煙橋不在意這個。可惜了人家前女友,死地震里,男人總是會找新的。
趙紅脾氣暴,衝上去就跟人撕巴,反正也就是倆長舌老娘們兒,被趙紅一吼都躲著走。
陳煙橋把她的手腕捏了捏,纖細光滑,手腕側邊一塊圓潤小巧的骨節凸起,幾乎就一層皮兒。她倒是該胖的地方豐盈,其他地方瘦削。脾氣犟,實際上只是赤子之心的橫衝直撞,絲毫不懂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