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煙橋按下他,「坐。」
「咋了?」
「存了多少錢?」
「我能存多少啊?我這窮得就差穿褲衩兒了。」
「別貧。」
大偉撓頭,「也就那麼幾萬吧,我還得往家裡寄,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娶上媳婦兒。」
他想了想不對勁,有點奇怪,「橋哥,你咋突然問我這個啊,你是不是要開了我,我上有老下有小……」
陳煙橋看他也沒啥懼意,就在瞎貧。
「如果我回頭把店出了,你能盤得下來嗎?」
「啥玩意兒?橋哥,你是得絕症了還是啥?」
陳煙橋罵一句,「滾,不能盼我點兒好。」
陳煙橋也沒定下來,倪芝這份工作又在哈爾濱,或許還要呆多幾年。見大偉沒什么正形,他不打算現在說了,「我這幾天可能有事兒出趟門。」
「嚇我老大一跳,橋哥,你有事兒就去唄,說啥盤店。你也知道我毛手毛腳,給你打打下手還行,底料我是一直沒學會啊。」
「我怕你跟劉嬸兒倆人,忙不過來,要不多請個人?」
大偉可不願意,「那我不就失寵了,找個兼職?這濱大附近還缺勞動力嗎,上次還有個小伙兒問我這兒招不招人,咱們這兒營業時間倍兒好,就晚上,特好招學生兼職。」
「行。」
第二天一早,陳煙橋簡單收拾了會兒東西,還沒來得及打電話給航空公司訂機票,謝別巷的電話先進來了。
「老陳,我給你說個消息,你爺爺今天做了白內障手術,順利倒是順利,你不覺得你應該慎重考慮,把芝芝妹子帶回家,儘儘孝道了嗎?」
陳煙橋一愣,「白內障?」
「是啊,小手術,就是換個人工晶體,老人病啊。我奶奶去年也做了,現在視力比我都強。」
陳煙橋看了眼茶几旁邊的旅行包,還敞著口。
他鬆了口氣,爺爺情況比他想像中好多了。又有些發堵,他爺爺確實老了,雖然不是大毛病,他竟然是最後一個知情的。
陳煙橋放了心。
回過味兒來,「你怎麼知道?」
「那個…」謝別巷頓了頓,「余婉央跟我說的。」
今天早上,余婉央聽見隔壁有人回來,就過去敲門問。只有陳父一人回來了,是替陳爺爺拿收音機。
謝別巷說,「老陳,我夠兄弟吧,第一時間跟你說了。就知道你這孫子不孝順,幾百年不往家裡去個電話。」
陳煙橋一針見血,「你和婉央還有聯繫?」
豈止有聯繫。
余婉央一直對他有心思,只不過謝別巷之前裝糊塗,按著苗頭。直到上回,讓余婉央幫忙氣一下馮淼,總算是捅了馬蜂窩,還是雙管齊下那種。
謝別巷試探,「之前在畫展上碰見,就聯繫上了。後來有空就幫她看看畫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