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倪芝咬著唇不發抖,「沒事。」
誰叫他總這般,自作主張。什麼事情都不同她說呢,倪芝排在隊伍里,已經不想找他了。
等到最頂上一排,她又心軟了。
所有人呼嘯著下去。
排了兩三個小時候的寒冷和麻木,不過就在一分鐘滑道的腎上腺素里,尖叫吼聲此起彼伏。
沈柯他們已經支起設備,準備拍一拍這最後的排隊時光。
倪芝站不住,總覺得滑下去便是另一個世界。
好像再也見不著他似的。
「我下去逛逛。」
「小芝,」沈柯從攝像機前抬起頭,「馬上到了。」
兩人對視一眼,倪芝搖了搖頭。
自顧自地下去了,順著隊伍找。
總覺得他會在下一個,事實上又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下面人多溫度高,睫毛上的霜化了。
眼前都模模糊糊,看人看得影影綽綽。
等到隊伍的最末,冰糖葫蘆攤兒前。
簡易的鋼鐵架子的攤兒,站著倆人。
竟然有個人背影跟他極像,只不過在冰糖葫蘆攤兒裡頭,手裡舉著喇叭。
倪芝暗嘲自己眼睛出毛病了。
正要回頭去跟沈柯他們匯合。
下一秒那喇叭響了。
「丫頭。」
兩人隔著攤子。
他在裡頭,倪芝在外頭。
雖然戴著羽絨服上的帽子,那下巴上的胡茬,稜角分明的臉龐,低沉又深情的嗓音,確確切切是陳煙橋。
兩人隔著火紅的輕盈起舞旋轉的旗子,和澄亮誘人的冰糖葫蘆相望。
他放下喇叭,跟攤主說了什麼。
喇叭里又重複播放起來。
「都說冰糖葫蘆兒酸,
酸裡面它裹著甜。」
倪芝勾了勾唇,找他時候著急,知道他沒事了,又不想同他講話了。
她揚著下巴,回頭就要往台階上走。
背後就被抱住了。
他一身寒氣。
在這樣的環境裡,還能明顯察覺出來,陳煙橋的溫度比她低的多。
她低頭看了眼,他的手凍得發紫,單手攬著她的腰。
倪芝嘆了口氣,「怎麼不戴手套?」
陳煙橋若無其事,「沒想起來。」
倪芝沒什麼好臉色,「鬆手。」
她仰頭看了眼,「滑梯敢玩嗎?」
陳煙橋悶笑,「這有什麼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