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母問,「陳先生做什麼的?」
明明倪芝就說過。
陳煙橋說,「開個小店子,火鍋店,家裡就是開火鍋店的。我想自力更生,以前跟著朋友去哈爾濱合開了火鍋店,現在我自己盤下來開,餬口應該沒問題。想以後擴大門店,給小芝富足點的生活。」
「你父母都在四川?」
「是,家裡人都在。」
「我就這一個女兒,雖然之前是不管她,由著她上學,但不可能讓他跟你去四川。」
陳煙橋擺手,「我自力慣了,正好想擴大門店,如果小芝畢業想回家,我可以換地方重新開始,還是開火鍋店,和她一起照顧伯父伯母。」
倪母哼了一聲,「我沒這麼老,也沒這個服氣讓你伺候。」
倪父倒是點了點頭。
倪母嗤笑,「還有,我女兒一個研究生,我也不可能讓她跟街頭小老闆一起,白供她讀這些年的書。」
陳煙橋點頭,「明白。實不相瞞,我以前是學美術的,川美畢業。但是志不在此,當年學這個也是父母意願,所以和家裡關係一般,我獨自在外。我已經是向生活低頭了,希望能給小芝條件好點,讓她實現價值。」
倪父倪母倒是有些驚訝。
倪母難以置信,只覺得他騙人,「學美術?」
陳煙橋對視,眼神里坦蕩蕩,「是。」
倪芝倒是低下頭,其實她極不忍心,讓陳煙橋說出這些痛苦的事情。他學美術,是家人喜歡,他更喜歡,不然也不會畢業就創業開畫廊。即使手廢了,也慢慢撿起來,左手用得比右手好,還去中央大街擺畫攤兒。
以前她追問這些真相有多難,陳煙橋就有多痛苦。
他的家人,十年未見。
欺瞞她父母,誰心裡都不好受。
他說謊言更難受,還裝得這麼輕鬆和誠懇,難為他那麼高傲一個人,對誰都不卑不亢,還盡力不讓人看出來,他手和腿有問題。
陳煙橋還在極力辯解,「這個沒必要說謊,以後有機會,我帶上工具,很輕易就能證明。」
倪父點頭了。
其實一樁樁事,都是問題。
可惜他都光明磊落,實際上避過了雷點。
倪母咄咄逼人顯得更沒教養,她昨天同倪父討論許久,這回問得一針見血。
「陳先生,你三十五了吧?至今沒結婚?還是說離婚了?」
這問題,其實問過倪芝。
陳煙橋否認,「沒有,單身至今。」
「單身?你是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