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煙橋開口,「丫頭,你有話就先說吧。我昨天見過何沚了,我知道讓你受委屈了。她威脅你了?」
倪芝想了想,還是把何沚給她的申請表拿出來,放茶几上。
她敲了敲簽名的地方,「她是我直系導師,之前卡了我論文,跟我說我們分手就讓我二次答辯。我來之前,已經給她發了郵件,拒絕了她的條件。」
顯然該她簽名的地方是一片空白。
倪芝本想撕了這份表,最後還是帶來了。
陳煙橋明白她想法,「你不用這樣。你是我女朋友,我無條件相信你。這件事完全是我的錯,我知道何沚是什麼人。」
不用她這般證明自己。
倪芝那雙眼睛瞥向別處,「沒什麼,這件事情我有責任。我先道歉,我沒想到,她是湄姐室友。她說她跟湄姐父母說了,給你造成麻煩了吧。」
不管他出於什麼心理,畢竟瞞了這些年,當初說只同她一人說過,是她論文訪談泄露出去的。至於何沚竟然是余婉湄室友,窺破訪談故事,只能說造化弄人。
確實挺麻煩的,這件事兩人都無力去談。
陳煙橋嘆氣,千萬言語化成一句話,「沒事丫頭,是我不好。我明天機票,要回一趟家。」
倪芝倏地回眸看他,「是因為……」
她沒說完,就住口。其實不必問,他說的此生不入蜀地還在耳邊迴響。
她的眼睛裡一時間,愧疚、無奈、擔憂都映在裡面。
陳煙橋安撫她,「別擔心,都是小事,我只不過拖了十年,早該處理了。」
「但是,」他抓了她的手,緊緊盯著她眸子,「丫頭,你答應我,有什麼事都等我回來再說好嗎?」
陳煙橋極少用這般懇求的語氣,他頓了頓,「別分手。」
他如今只能先顧一頭。
和何沚已經翻了臉,兩人沒什麼商量的餘地。何沚無非拿捏他當年不為人知的過錯,陳煙橋只能先處理完家裡和余家的事情。何沚這邊,陳煙橋實在頭疼,回了哈爾濱想找余婉湄她們另外兩個室友,勸勸何沚。
有外人干涉,何沚該會收斂惦記他的那一面。
倪芝搖頭,「我不會。」
陳煙橋有些煩躁地用手插了把頭髮,「論文這件事,我是真沒想到她會這樣要挾。」
他低頭悶聲又是一聲,「對不起。」
看陳煙橋自責,她解釋,「真的沒關係,晚半年畢業而已。我不會受她要挾,我這幾天已經在重寫論文框架,聯繫換導師。」
是何沚讓她畢不了,又不是學校。
研究生換導師沒那麼容易,但正好副院長,方向偏數據型的社會統計,之前那個病假的學生就是他學生。聽說是輕度抑鬱症,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如果他願意帶精力應該正好。但她臨畢業才來換老師,只是說得輕鬆些是延畢半年,說不好要晚一年。
陳煙橋看她的眼神,喜憂摻半,喜的是他看女人眼光一向不差,沒這麼輕易屈服才是倪芝。憂的是他無能為力,要自己女人受罪。
「那你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