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沚這會兒倒鎮定許多,雙手扶膝蓋上規矩作答,「那就是應付學校的就業率,寫三方協議上的,一般後面換了工作我們也不知道。」
這些情況,陳煙橋都問過都知道,他盯著何沚,語氣里的質問鋒芒畢露,「何沚,你這麼配合,心裡有鬼吧?」
何沚聞言一驚,同他對視,看陳煙橋深邃的眼眸里儘是焦急。
她不敢再看他,語氣卻倔強起來,「我有又怎麼樣?」
等了半晌陳煙橋的斥責,他卻沒說話,過了會看陳煙橋走到窗戶下,彎了腰。
「謝謝你替我照顧蓬萊。」
峰迴路轉間,何沚愣了,「十年前,你跟我說過一樣的話。」
「嗯,」陳煙橋開口,這話亦如十年前,「我還是想帶走蓬萊。」
他有什麼願望,何沚都會滿足,她說「好。」
陳煙橋慢慢踱回辦公桌前,居高臨下問她,「還有個問題,當年你跟倪芝說的,我們睡過,是真是假?」
如一道晴天悶雷,炸得何沚一抽。她這半年裡勇氣喪失地厲害,一邊是道德感作祟,一邊是對不起余婉湄。何沚愈發愛單獨去余婉湄衣冠冢,回憶起來余婉湄生前那柔和的模樣,她會說,「小沚,沒事的。」
她想就這樣吧,她虧心便虧心,只要拆散了陳煙橋和倪芝,往後她死了心不再覬覦陳煙橋,還算對得起余婉湄。
可惜陳煙橋不會放過倪芝,更不會放過她。
何沚硬著頭皮,「真的。」
陳煙橋的鞋就在她眼皮底下,他站在她面前,她卻不敢抬頭看,直到她的下巴被鐵鉗一般箍住抬起來。
陳煙橋戾氣極重,「你看著我回答。」
何沚盯著他看,他原來瘦了許多,面部輪廓愈發刀刻一般。眉骨高鼻樑挺拔,同人中下巴連成一道性感的中軸線,側臉的頜骨都頂出來。胡茬亂糟,眼神猩紅。
她愈發陷進去,「你不記得嗎?那天你把我當成小湄了。」何沚的眼神和語氣都迷離起來,「你一個勁叫她名字,卻撕我衣服,我怎麼會拒絕你呢?」
陳煙橋不說話,同她對視幾秒。何沚發覺,他眼睛裡的倪芝似乎慢慢變成她,他不知不覺間已經湊她這麼近,呼吸間都是菸草氣息。
他的胡茬已經刮上她的下巴,何沚緊張地無所適從,上牙險些磕到下牙,更別提他侵略性的氣息還在靠近。
何沚睫毛顫動,她沒想到陳煙橋竟然吻了她,她還沒來得及體味,就已經被捏著下巴遠離了。
陳煙橋的五官又在她視線中清晰起來,一邊用手背蹭了把唇,一邊挑著眉問她,「初吻?」
沒等她回答,陳煙橋諷刺又輕蔑地笑了,「你為什麼要騙她?」
何沚一秒天堂一秒地獄,面色紅得滴血,眼神躲閃又飄忽,「我……」
陳煙橋在她臉上又打量一圈,鬆開手。
「你欠她個解釋,你記住。有朝一日我找到她,希望你別再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