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芝眯著眼睛往裡面瞧了半天,「吃吧。」
店面不大,就跟以前的燜麵館差不多,頂多能坐七八桌。
到中午飯點,只有一個服務員在忙,他們坐下很久才拿菜單過來。
倪芝點了個紅糖糍粑,以前老灶的菜單上沒有這道小吃,她拿鉛筆勾了,安心不少。不過是兩家店都沒掛招牌,不知自己為何總要同老灶做比較,老灶就不會在中午開門。
服務員是一口川普,那邊桌有個熟客用四川話問他,「你們老闆咧?」
服務員小哥把抹布往肩上一甩,說起來就來氣,本來老闆說要晚些來,這個點也差不多了還不來。「哎喲,他那個人,吃飯壘尖尖,幹活梭邊邊。」
這句話一說,屋裡頭坐的人都笑了,不少人都認識老闆的樣子。
那個四川熟客說,「要不說我們四川人安逸,各個都是熊貓。」
龐文輝笑歸笑,他愛惜羽毛,是不會同這個階層的人搭話的。
他問倪芝,「等你病好了,我們要不要找地方旅遊?難得我哥肯幹活,以後難有這樣的假期了。想去川北玩玩嗎?」
倪芝搖頭,「四川太熱了,我想先歇幾天。」
說著鍋底就上來了,兩人中斷了這個話題。
龐文輝看出來她心不在焉,沒同她多說話。
還沒等到他們計劃去旅遊,龐文輝就回北京收拾爛攤子了。龐文輝的哥哥之前那麼痛快答應他幫忙幹活,原來是和嫂子分居鬧離婚,現在鬧得不可開交徹底撂挑子了。
倪芝歇了幾周懶勁兒上來,不願意動彈了,留在家裡每天吃吃睡睡,閒散地接一些數據分析的零活,彌補失業在家的損失。
過了幾天,她又一次站在這間無名火鍋店門口。
像管不住自己的腳步,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裡。
店裡幾乎沒人,就上次那個服務員,好似對她還有印象。
「美女,又來了?什麼鍋底?」
「鴛鴦。」
龐文輝可能是打到家裡知道她出門了,電話追著就來。
「又去偷吃?」
「嗯。」
「吃什麼呢?」
「火鍋。」
「你咳嗽剛好,別貪辣。回北京還要複查呢。」
「知道了。」
服務生看她一邊咳一邊吃辣,給她倒了一壺溫水。
倪芝越吃這鍋底的味道越熟悉,像老灶的味道。
第一次見他,就看他在炒火鍋底料,後來總共也沒見他炒過幾次,他不願意讓她在店裡陪著,似乎很怕被大偉或者是別人撞見,寧願在家下廚做給她吃。
服務生看她吃得眼淚都落下來,有點慌,「這麼辣嗎?」
倪芝啞著嗓子說了聲抱歉,「太辣了,咳嗽剛好。」
「美女,你真的是用生命在吃辣。」
服務生要走,倪芝叫住他,「問你個事兒。」
「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