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安頓時阿了一聲,茫然道:「為什麼?」
翠煙垂下眼睫,不看白安安,冷冷道:「你還不明白?我已經從良了,不再是人人瞧不起的娼妓。」
她看白安安還想再說什麼,厭煩看她一眼:「總之,從今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知道了嗎?對了,我不叫翠煙,我叫姜青寒。」
翠煙牽著溫公子的手走了,白安安從角落走出來,悶悶不樂地垂著腦袋。
她回妓院之後,將手上提著的綠豆糕交給便宜娘親。
便宜娘親似乎很高興,看她一眼,沒過問她翠煙的事情,只是笑眯眯地揮揮手,叫她下去。
白安安回到自己房間,縮起身體,雙臂抱住膝蓋,呆呆地望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暮色。
一道頎長的白色身影出現在她的床邊,順著蒼白的月光罩下來。
穆天音坐在她的床邊,默默瞧著她。
白安安驟然撲進穆天音的懷中,雙手緊緊抱住對方纖細的腰身,眼淚慢慢洇濕對方雪白的衣襟。
穆天音動作輕緩地拍撫著她瘦弱的肩背,無聲安慰。
好半晌,白安安才從她的懷抱里抽出腦袋,仰著濕漉漉的小臉望著她,抽噎道:「仙女姐姐,安兒不明白。」
穆天音淡淡道:「不明白什麼?」
白安安吸了吸鼻子:「為什麼翠煙姐姐要說那些話?」
「明明以前,翠煙姐姐對我那麼好。會溫柔地給我塗膏藥,會心疼我身上的傷口。為什麼現在,她要安兒不再見她呢?」
「安兒不明白。」
穆天音無聲瞧她一會兒,茶色的眸子微微盪起波瀾,很快便消失了。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不帶絲毫溫度:「安兒,你不必明白這些。」
白安安怔怔看著她。
穆天音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慢慢道:「修道之人,不需關注別的,只需見心明性,最終達到太上忘情。」
「況且,我早對你說過,修仙之人,必得斬斷塵緣。明白了,或是不明白,又能怎麼樣?」
如果不是穆天音就在跟前,還正注視著她,白安安絕對要給她一個白眼。
聽聽,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穆天音以為她自個兒修無情道,她便也得跟她一樣,修成無欲無求的假人嗎?她覺得穆天音虛偽的很,若真的那麼淡薄,為何還當什麼明心城主,還當什么正道魁首?
一邊爭權奪利,一邊淡泊明志,不過是道貌岸然,惺惺作態罷了!
白安安眼神微微閃爍,故作茫然不解:「仙女姐姐,這是什麼意思呀?」
穆天音看著女童稚嫩的臉蛋,頓了片刻:「你以後便明白了。」
白安安不想跟她扯什麼無情道,她就想裝可憐,好讓穆天音多憐惜憐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