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安易似懂非懂點點頭,忽然面色大變:「不對!師尊修的無情道,不可以動情的呀!」
他想到剛才見到的那幕,瞬間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不行,我得去提醒師尊,不能讓她犯傻。」
眼瞅著翟安易就要跑遠,周溶登時眼疾手快抓住翟安易的衣領,「你去哪?」
她見翟安易焦急的模樣,不由無奈道:「你又不修無情道,怎麼知道無情道真的不可以動情?」
「那……那也沒聽說過修煉無情道的可以找道侶的呀!」翟安易糾結地皺著臉。
周溶搖搖頭:「師尊心裡肯定有數的,用不著你操心。」
「修無情道者,先入情,再無情,大道才可完滿。師尊一定能放下的。」
「那小師妹怎麼辦?」翟安易盯著周溶,悶悶不樂道,「師尊放下了,小師妹要怎麼辦?那她豈不是很可憐?」
周溶張了張嘴,最後輕嘆一聲:「所以我們儘快送她走吧,不要讓兩個人都傷心了。」
「師尊能夠放下,而安安……」她頓了頓,打開酒袋又灌了一口酒,酒液順著脖頸流下少許。她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這才低聲道:「小師妹灑脫的很,一定也能很快就忘掉的。」
翟安易瞪圓眼睛看向周溶,不滿道:「二師姐,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喝酒!」
周溶一巴掌拍到他的腦袋上,怒道:「及時行樂,懂不?」
夜深人靜,窗外轟隆隆的雷聲響在耳側,仿佛野獸咆哮。穆天音側過過頭,看見空中電閃雷鳴,不由神情微怔。
安兒的劫雲,比她想像當中的,還要厲害。
她垂眸盯著自己白皙的指尖,緩緩握緊。
不管如何,她會保護她,不讓她出事的。
她和長老們在白安安住所繪製的那些陣法,並非為了囚禁她。而是為了躲避雷劫。
或許,也並不用幾年,她和安兒之間,便會有一個了斷。
她想起白天時安兒的那個吻,嘴角不覺揚起甜蜜的弧度。
她不管她是否是為了其他目的敷衍她,她都無所謂。
她還有多長時間呢,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修無情道,自古以來便難動情。太上長老說她天生便是石頭心腸,沒有情根,才讓她修的無情道。她抬起手摁在胸口,聽到自己一次比一次還要急促的心跳,表情微微有些出神。
太上長老的話不會出錯,可她為什麼會動情呢?
她不知道劍斷了,會怎麼樣。
她囚禁安兒,也並非想對她做些什麼。
只想活著的時候,跟她再呆一會。或許是一百年,十年,一個月。
無心劍斷了,她的道也毀了,也許會立刻變得白髮蒼蒼,鶴髮童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