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安從她懷中抬起臉來，黯淡的雙眸無神落在對方臉上，手指試探性地伸過去：「你還記得我嗎？我是誰？」
穆天音頓了頓，伸手抓住白安安的手指，輕柔握在手心，濃密的長睫毛顫了顫，聲音低低道：「你是白安安，是我心之所系之人。」
白安安聞言，眼眶頓時一紅，她連忙垂下腦袋掩飾，拉住穆天音的手指，眼神渙散投向左護法道：「剩下的美人都送走吧，我只要這一個。」
白安安說完，回頭看向穆天音。
她眼睛雖然看不見，卻能準確無誤地投向穆天音的方向。她拉住她的手，徑直將她帶望自己的寢殿，邊走邊說道：「你以後，就跟我住在一起吧。」
白安安感覺手上一緊，不由回頭。
穆天音定在那兒，沉默以對，只是直直盯著她。
白安安愣了愣，露出不解的模樣，遲疑道：「怎麼了？」
她想到什麼，驀然垂了眼，自嘲笑了笑：「你現在，是不是不願意跟我一起了？」
穆天音搖搖頭，想到白安安看不見，牽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輕聲道：「我是來跟你告別的。」
「告別？」白安安的臉上瞬間閃過一抹驚慌，她勉強鎮定一下，「你去哪？」
「你現在修為全失，出去會不安全的。」
穆天音睫毛顫抖，臉色蒼白，身上的白衣襯的她更加羸弱。
她輕聲道：「我只是失去修為，但我不是廢人。」她頓了頓，繼續道，「我呆在你這，和你的幾千後宮一起，當你的女寵嗎？」
白安安張了張嘴，一時無言。
穆天音沉默片刻，緩緩笑了。
她伸出手指，珍惜地摩挲著白安安的臉頰，眼神漸漸暗了下來。
她如今對於安兒來說，不過滄海一粟，渺小如浮游。她本不該過來見她。
可是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來了，就像冀清真人說的那樣。
她道貌岸然，虛偽自私。她如今得到一點，就想貪心得到更多。
可白安安能如她所願嗎？
穆天音抬眸看她一眼，羽睫微微抖動，茶色眸光直直看向白安安雪白的小臉，垂下眼睫輕聲道：「從今以後，你我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她說著，把白安安的手扯開，轉身離去。
白安安眼前一片漆黑，原本就渙散的瞳孔顯得更加茫然。
穆天音怎麼了？
她不是心心念念著要跟她在一起麼？怎麼她現在妥協了，她偏偏不要了？
她驟然撲過去，緊緊摟住穆天音的細腰，聲音微微發抖：「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