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說得太過明白,擔心隔牆有耳。
白安安佯裝思考片刻,然後才為難道:「這個……大概不方便吧?」
畢竟她也沒瞧見穆天音喝酒,以她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出塵之人,應該不會喜歡這種東西。白安安想了想,越發坦然道:「她是不方便喝,但是我可以呀!」
翟安易沉默半晌,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聽說剛生完孩子要好好休養,自然不可以喝酒的。師尊果然不愧是正道魁首,就連懷孕生子都這麼悄無聲息的,徒弟還孤家寡人,修無情道的師尊連孩子都有了。
雖然他並不羨慕人家有道侶,心中還是生出一股蒼涼之感。
「沒想到師徒四人,最先有了道侶的,竟然是師尊。」翟安易愁眉苦臉地喝著桂花釀,絮絮叨叨,「不過這下山上可要熱鬧了,師尊有了白姑娘你,我們作為徒弟的,只有替她開心的份。」
白安安也伸手替自己斟了一杯,只覺桂花釀清冽香甜,酒味醇厚,味道十分不錯。她邊盯著杯中酒液,邊對翟安易道:「你確信你們幾個徒弟,都開心麼?」
翟安易有些奇怪:「那是自然。」
白安安似笑非笑:「可我見你大師姐,貌似挺不待見我呀。」
翟安易愣了半晌,才摸了摸後腦勺,沉吟道:「大師姐跟我們不一樣。」
白安安抬眸看他:「哪裡不一樣?」
翟安易解釋道:「大師姐是師尊撿到山上來的,和師尊的關係,似師徒,更似母女。再加上她擔憂師尊的身體,所以多少會排斥你吧。」
白安安詫異地挑了一下眉毛,原來宋綺玉對穆天音,是這種複雜的感情麼?若她對穆天音的感情摻雜了女兒對母親的依戀,然後漸漸變質,這不就跟她經歷差不多麼?白安安確信穆天音對宋綺玉沒有什麼,卻難免不會多想。穆天音到底知不知道宋綺玉對她的感情?
白安安想得出神,不禁多喝了幾杯。半晌,她忽然抬眸看向門口,便見宋綺玉從門口走了進來。
翟安易愣愣抬頭:「大師姐?」
宋綺玉視線落在桌上的桂花釀上,狠狠蹙起眉毛:「哪裡來的酒?」
翟安易見宋綺玉表情不好看,心裡不禁有些發虛,遲疑道:「二師姐山下買的呀,怎麼了,有問題麼?」
宋綺玉擰起眉毛,狠狠搖了搖頭,頗為不贊同地看著他:「白姑娘身體剛好,怎麼能叫她跟著喝酒。」
白安安手指撐著下巴,手肘百無聊賴地靠在桌面上,面上神情懶洋洋的,仿佛宋綺玉口中說的人不是她似的。她慢條斯理地朝宋綺玉抬起下巴,好笑道:「我的身體還沒那麼嬌弱呢,倒是你,要不要來一杯?」
她手中握住酒杯,垂眸掃了一眼杯中酒液,渾不在意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