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轉身離去,不帶絲毫眷念。
沈夫人轉身瞧著那道決絕的背影,突然覺得心裡有一塊地方空落落的,好像有什麼將永遠離自己而去。
沈棠走出沈府,步伐堅定,阿莀是李葳害死的,她的親生父母也是死在李葳手上,哪怕這不是沈夫人所願,可從她隱瞞阿莀與先帝先後的死因開始,他們就註定站在了對立面。
上馬車前,沈棠最後看了眼那門匾上的沈府二字,而後決絕的轉身,或許,她這一生都不再會踏進這裡半步。
沈棠知道,她即將要走的這條路很艱難,可她必須要走,接下來她會不計一切代價扳倒李葳,報這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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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指縫中悄然流走,數十個春秋一閃而逝。
天諭十一年。
今年的冬天仍舊冷的瘮人。
公主府內,一小小少年正小心翼翼的捧著一碗熱湯朝寢殿而去。
「公子,您慢些,小心腳下。」
小公子面如冠玉,眉眼裡一片清澈:「天太涼,慢些這湯就冷了。」
母親近日又瘦了許多,太醫說了需要好生進補,可母親越發不愛吃東西,他要不親自盯著,母親又會將下頭的人糊弄過去。
沈棠此時正躺在貴妃椅上,瞧著窗外飄著的雪花兒,輕輕念了句:「快到二月十六了。」
東衣西衣聞言皆轉身抹了淚,這一晃已經十一年了。
公主與昭王攜手籌謀了十一年,還差幾日這一切就將徹底結束,然她們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她們都明白,大仇得報,公主也就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近日裡,公主在長安城給她們二人各自置辦了一處宅院,公主名下的鋪子莊子也分別移到了小公子與她們的名下。
她們都清楚公主這是何意,可都不敢吭聲,只在背地裡哭的撕心裂肺,沒有人比她們清楚這些年公主過的有多苦。
「公主,昭王來了。」東衣瞧見外頭清瘦挺拔的人影緩緩而至,忙斂了思緒迎了出去。
沈棠順著窗戶望去,微微勾了唇,這些年若不是他陪著,她或許真的就撐不過來。
「三伯伯,您來了。」
沈棠收回目光瞧向另一邊,見小公子手裡小心翼翼的捧著湯,看向李昭笑得純真燦爛。
許是被他臉上的笑意感染,沈棠也勾了唇,這孩子自兩個月便養在公主府,如今也長成個小少年了,那輪廓也越發的像簡王妃。
李昭柔和一笑,熟稔的從他手上接過湯:「又是你親自去熬的?」
容念點頭,皺著眉道:「母親近日越發不愛吃東西,非得我盯著才肯用一些。」
只要是他親自熬的,母親才不捨得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