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姝羽是服裝設計師,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容初這一身行頭的來歷。
之前她在秀場就一眼看中了這條裙子,秀後去打聽,結果人家說高層親自訂走了。當時她還覺得可惜,那條裙子可不是普通人能撐起來的,隨意被買走,可真是糟蹋了。
現在……
面前的人完全撐起了這樣苛刻的款式,而且不是衣服壓人,是人在詮釋衣裝。
那位訂走這條裙子的高層是誰,也顯而易見了。
陳姝羽很快掩下酸澀,迅速調整出標誌性的得體微笑,「你怎麼會在這兒?」
容初掃了她一眼,淡淡反問:「你不也在麼。」
第一眼見到陳姝羽,容初就知道她是哪種女人,比著直男審美長的白兔臉,永遠溫溫柔柔沒有攻擊性的笑容——偽裝得徹徹底底,綠茶得十分高端。
更重要的是,這朵綠茶白蓮對宴岑沒少用心思。即便宴岑後來有了容初,即便他早就明確表態,陳姝羽也還是拿世交做藉口,時不時在宴岑面前刷刷存在感,順帶噁心一下容初。
結果容初根本不接她那一套明裝暗婊,表面的塑料客氣都不跟她裝。
陳姝羽不自然地扯了下唇邊,有意強調:「當然,會場是我設計的。」
「哦,那辛苦了。」容初不咸不淡幾個字,主人家的姿態和口吻不要太明顯。
陳姝羽唇邊的笑淡了,「你還是快走吧,等會兒宴岑哥過來該不高興了。」
「不會。」容初看向她,玩味莞爾,「多管閒事的人才會惹他煩。」
陳姝羽:「……」
陳姝羽皮笑肉不笑地呵出一聲:「你用不著這樣跟我說話,也先別這麼得意。這場晚宴——」
她頓了下,眼裡閃過一絲隱晦的惡意,「一會兒你就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兒了。」
容初目光倏沉,「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陳姝羽立刻道,臉上的溫和得體全都不見了。宴岑不在,她似乎也不打算繼續裝了,完全撕開那層白兔臉皮。
「你有懟我的功夫,不如多花點心思在宴岑哥身上。」她咄咄逼人,「除了爬男人的床,你還有別的本事麼?」
說完陳姝羽死死盯著容初,似乎在等著看容初惱羞成怒的失態模樣。可她並未如願。
容初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揚唇輕笑出聲。她慢慢垂睫,狀似不經意地撫了下自己精緻的指甲,然後抬手朝陳姝羽勾了勾手指。
陳姝羽愣了下,下意識靠過去聽——
「你想知道我還有什麼本事啊?」
話音未落,容初突然揚手,一巴掌狠狠打下去。
她以前沒打過人,不知道是自己手勁大還是這朵白蓮太弱不禁風,怎麼就直接坐到地上去了。
陳姝羽的臉偏到一側,懵了好一會兒。那張精心修飾過的完美妝面上慢慢浮現出紅指印。她一手捂上臉頰,扭頭看容初時先是不可置信,隨後滿眼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