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很久。容初很快就覺得渾身都輕飄飄的, 感覺不到江水的涌動和冷意, 也沒有想要求救的意識了。
她聽見有人在很遠的地方喊她, 卻又不確定喊的是不是她。初榕……
初榕是誰?
她好像又有點搞不清楚自己是誰了……
她還聽見有人在爭吵: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你們不要過來!」
「我們分開吧!宴岑,我信錯你了……」
宴岑……
噩夢中不斷下沉的無助感並沒有出現, 意識消散之際,她感覺到有道強勁的力量將自己托起,又拉著她離開幽暗漫長的黑色隧道……
再次努力睜開眼睛時,跳進視野的是一對又大又圓的眼睛, 瞳仁出奇的黑亮。
容初瞪著那雙距離過近的大眼睛懵了兩秒, 後知後覺嚇出一哆嗦。
居居趕緊直起身來, 驚喜出聲:「媽咪!媽媽醒啦!媽咪你終於睡醒了嗚嗚嗚……」
容初這才反應過來, 剛才跟她臉貼臉的大眼怪,就是她的小豬崽子。
她撐著床坐起來, 迷迷糊糊的, 「這是哪兒啊……」
「家裡呀。」居居立刻清脆答道。
「媽媽你不記得了嘛?爸爸說,說豬豬很小的時候,媽咪也在這裡的!」
容初揉了揉眼睛, 抬眸打量四周。
這間臥室的裝修跟她平層的風格差不多,但要更精緻考究一些。無論是跳躍火苗的壁爐,還是桌上一看就是收藏品的擺件,都處處彰顯格調。
「媽咪!」居居不知道從哪兒拿回來個保溫杯,正兩手抱著往容初這兒走。
這個保溫杯大得出奇,小短腿拿得有些吃力,但還是很努力地給媽媽送來了。
「媽咪喝!」豬豬把保溫杯放到床邊,「爸爸說,生病就要喝藥藥。豬豬生病喝藥藥——」
他仰頭看容初,很認真地強調:「仙女生病了也要喝藥藥!」
容初輕輕笑出聲來,點頭道好。
她擰開那個巨大的保溫杯,立刻聞到濃熱的薑湯味。
容初扭頭看兒子,「這是……你爸爸做的麼?」
居居使勁點點頭。
容初又抬眼看了一圈——不見男人的蹤影。
她捧著杯子剛抿了兩口,床頭上的手機嗡嗡大響。容初看到屏幕上經濟人的名字,接起來「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