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岑卻沒有收手的意思,他抓著領口把人拎起來,一肘砸在馬克背上的同時,膝蓋猛地一提,狠狠踢在對方的肚子上。
容初清晰地聽到皮肉撞擊,骨骼斷裂的駭人聲。
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宴岑。
男人已經完全沒有失掉慣有的冷靜和矜貴,一張臉陰沉得可怕,長眼燒得猩紅,下頜和額角上的經絡都緊繃出來。
他出手狠厲,每一下都發力十足,打得實實在在,簡直要把人往死里揍一樣。
馬克完全沒有招架的能力,他已經癱倒在地上蜷成一團,全程被動挨打,身上臉上都是血跡污漬。
大概是宴岑的殺氣架勢太過嚇人,馬克被打得說不出完整話,也還在顫顫巍巍向宴岑討饒:「我,我不是……我只是醉了……喝醉了……」
「你醉了?」宴岑冷嗤。他收起拳頭,下一秒卻猛地提上馬克的後頸,一腳踹開了衛生間的隔間,把人拖了進去。
「那就醒醒酒!」宴岑說完,直接把馬克的頭按到馬桶里,又摁下沖水鍵。
馬克嚎叫著,又被嗆得連連咳嗽。
宴岑已經大步走出隔間,他還從清潔室里拿出一把掃帚,從外面堵死了隔間的門。
利落做完這些後,他抬眸看向洗手台旁邊的容初。
黑眸對上心有餘悸的貓眼,宴岑身上的戾氣一秒消散。
他像怕嚇到容初一樣,靠過去的腳步都是小心翼翼的。看到她凌亂的衣衫和頭髮,還有胳膊磕到檯面上的紅印時,宴岑的喉結一沉,滿眼都是心疼和愧責。
「容初!」男人啞聲喚她,焦急又輕柔,「容初,你怎麼樣?」
容初怔怔看著他,眼中驚懼未散。
她張了張口,微微發顫的唇瓣沒有出聲,眼中卻突然砸下來好大一顆淚珠。
宴岑像被那顆眼淚燙到一樣,頓時手足無措。
他想摸摸她的腦袋,手抬到半空又突然滯住,只往後脫下自己的外套。
他把外套慢慢披在容初身上,又輕輕撫過她微顫的纖薄後背,好像安慰驚嚇受傷的小獸。
「好了,都是我不好,我來晚了……」男人克制住不停翻滾的喉尖,磁音低低的。
「榕榕不怕。有我在。」
**
「阿嚏——」容初皺了下鼻子,又伸手緊了緊身上的外套。
宴岑一手點上控制面板,調高了車裡的溫度,另一隻手依然舉著手機在耳邊。
剛才上了車他就一直在打電話,全程都在面無表情地「嗯」,容初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片刻後男人掛掉電話,側眸看了她兩秒。
「你放心。今天的這個人,以後都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