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表情僵了一瞬, 卻不顯意外,反而划過一絲不自然。
其實她心裡已經猜到了。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很不好, 但這段時間以來, 事業上的節節攀升讓她無暇顧及,或者說選擇性地對身體的問題視而不見,只在心裡寬慰自己, 等再簽一個代言,再拍一個封面就停下來。
但再一個後面永遠有下一個,每一個機會都很關鍵寶貴,不可錯失……
容初垂睫避開宴岑的視線,「我的身體我清楚,不要你管。」
說著她掙開他的手,奮力起身。
還沒站穩,眼前全白——
「容初!」宴岑立刻扶住她,一把將人打橫抱起來,重新放回到床上。
容初無力地縮在床頭緩了好一會兒,耳朵里嗡鳴聲才消失,眼前重歸清晰,跳進視野的是男人擔憂又無奈的眼神。
「容初,你必須立刻開始治療,否則可能會有危險。」宴岑言辭堅定,語氣確實柔和的,「我沒有誇大其詞,你知道你現在身體有多虛弱麼?醫生剛才甚至都測不出你的血壓!」
「他說你連食道都很脆弱,所以才連一小塊麵包都吃不下去。」說著男人又垂睫看了眼她完全骨感的大腿,再抬眸時深邃的眼中滿是心疼。
「這段時間你體重掉得這麼厲害,是一直在節食,還催吐,對麼?」
容初抿唇不語。
她1.78米的身高,體重一般在56kg左右,已經很瘦了。前段時間壓力大增至58kg,本來就有點著急,再加上那段時間網上老有人說她變胖了,她就更焦慮。
容初不是不知道節食的壞處,但看著體重上的數字立竿見影地往下掉,她每吃一口東西都會有濃烈的罪惡感。
剛開始是控制自己不吃,強迫自己吃了就吐掉。後來體重一路狂跌到47kg時,她是想吃也吃不進去了……
宴岑看著她發白的臉色,又開口道:「你這次的拍攝,我已經聯繫雜誌社取消了。」
容初一震,「什麼!」
男人只繼續道:「你需要安心治療,這段時間的所有工作都暫停,等你——」
他還沒說,面門上就挨了一枕頭。
「誰讓你這麼做的!」容初沖男人厲聲,「你知不知道這個封面對我有多重要?你憑什麼隨意插手我的工作!」
宴岑抓上枕頭的指骨微微用力。他平靜地拿開枕臉上的枕頭,額前背過去的髮絲被帶下來一縷。
「醫生說了,你需要立刻開始治療。」他完全無視她的怒火和質問,黑眸幽深又執拗。
「你不能去工作。」
容初:「…………」
容初唇瓣顫了下,貓眼微挑,「如果,我一定要去呢?」
晏岑對上女人挑釁般的目光,黑眸微緊。
兩人之間的對視和氣氛也隨之緊張。
四目相對若干秒,還是他先鬆動了視線,微不可察地嘆出一口氣,「榕榕,不要任性了,嗯?」
「還有什麼能比身體更重要?」
他向她柔和靠了一步,哄鬧脾氣的孩子一樣的語氣:「你先安心治療,好嗎?等狀態好一點再繼續工作。我保證,你的那些代言和封面,一個都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