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狀似擾了大師姐賞花飲茶的好時光……
她覺得鍾靡初眸子裡的理智已經瀕臨破碎,極有可能下一瞬,她便怒不可遏,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提溜起來。
她覺得鍾靡初可能在想:不知天高地厚,竟然還有膽子召喚我,我不殺你,你倒上趕著找死,看來是活膩了。
顧浮游頭皮發麻,舐了舐下唇,衝著鍾靡初僵硬的一笑:「大師姐,許,許久不見……」
蒼額白睛虎先前已是騰空前撲之勢,顧浮游一句話才出口,虎爪子已經快要挨著鍾靡初了。
鍾靡初手裡的茶盞隨手往前一揚,將茶水朝它灑去。
巴掌大的茶杯,能裝多少茶水。
可鍾靡初一揚出去,卻似憑空潑了一個巨浪來,丈高的水牆從茶盞打出去,將一人一虎都打翻在地。
元長歲趴在地上,半晌爬不起來。
蒼額白睛虎皮糙肉厚,倒是沒大礙,但四肢趴著,屁股撅的老高,腦袋卻叩在地上,像是粘著了起不來,哼哼唧唧,哪裡有先前的威風。
靈獸低首表示臣服,這隻大老虎,怕極了鍾靡初。
顧浮游見了,頗為嫌棄。
你他日好歹是能長到元嬰期的靈獸,怕個金丹期的修士怕成這樣,你身為虎王的尊嚴呢,能不能要點臉,有點骨氣。
鍾靡初將茶盞往地上一扔,冷著臉不發一言就要御劍離開。
顧浮游右手捻著她的羅袖兒往回一拉:「等等,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
說著左手抓住更大一節袖子,牢牢握在手中:「我們在上御獸課,九猿師傅讓我們逐鹿。」
顧浮游已經豁出去了,她不願留下來再一人面對怒極了的元長歲和花夕。
反正人已經喚來了,橫豎是死,死在元長歲手上,還不如死在美人天才手上,這樣起碼死的體面些。
鍾靡初回首,聽顧浮遊說他們在逐鹿,再觀顧浮游狼狽的模樣,多少能猜到前因後果。
她掃了一眼因動靜聚集到這裡的弟子,那些人見她忽然現身於此,目瞪口呆,一如上次她被顧浮游召喚到廣場上。
鍾靡初臉色木然,好半晌:「我送你下山。」
顧浮游連忙起身。鍾靡初要扯回她的袖子。顧浮游笑嘻嘻的鬆了手,順帶撫了撫,將她拽出的皺痕撫平。
鍾靡初向下山的路離開。顧浮游跟隨在後,她這時起了身,才留意周遭的情況。
先前堵在她身後的骸獅軟癱在地,將腦袋埋在羽翼之下。那些弟子的靈獸,悉數趴在地上,嗚嗚咽咽,有的直往主人懷裡縮,顯得極為恐懼。
靈獸倒了一圈,不敢抬頭,似乎都在懼怕一人。
顧浮游一路跟在鍾靡初身後,所過之處,但凡有靈獸,皆是俯首後退。
顧浮游看向鍾靡初,心底詫異。
那些幼獸便罷了,怎麼連辟穀金丹的成年靈獸都對鍾靡初這麼恭敬,尋常的金丹期修士不見得有這般威勢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