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兩人一坐一立,向著月亮。空中無陰雲遮蔽,月牙如勾,光華大減,卻有千萬點繁星閃爍。夜色更為幽靜。
鍾靡初低聲道:「她在以前不是這樣的。」
「雲染玄尊嗎?」
「我記憶里有過一次……」鍾靡初停頓了很久,一陣夜風來的時候,她說:「和塵軒內有一株南燭子,受靈氣薰陶,結實鮮紅欲滴。我以為是漿果,摘了下來放在嘴裡,我第一次見她笑,那也是她唯一一次抱著我,她將南燭子取了出來,對我說『那不能吃』。」
顧浮游酒喝了一半,有些難以下咽:「鍾師姐……」
默然良久,顧浮遊說:「鍾師姐,我細細想來,覺得你昨日說的話是對的,我們應該跟他們聊聊,雖然不能消除隔閡,但總能有一點效果。這樣總比一直僵著強。」
鍾靡初回過頭來,背著光芒,她的神色晦暗不明。
顧浮游拿手背靠了靠臉頰,覺得臉上發燙,她想可能是喝酒上頭了,但好在口舌還是清楚的:「我性子脾氣不好,每次跟我爹說話都要吵起來,或許我改改脾氣,能好上許多。而鍾師姐你啊,你平常都不愛主動說話。」
「嗯……」
顧浮游笑了笑:「你肯定沒有主動去找過雲染玄尊,與她說話是不是。你也可以與她談談的,說你想她,你愛她,也想要她疼疼你,抱抱你。」
鍾靡初哪裡料到顧浮游會這樣說,錯愕道:「顧浮游!」聲音上揚,難掩慌亂。
顧浮游朗笑出聲。她就知道,鍾靡初為人,肯定羞於將這些話掛在嘴邊,這樣直白的說出來。
「鍾師姐,你就是這樣,雲染玄尊才那麼冷漠的嘛。」
「你,哪有你這樣的。」
「母女不都是如此?要是我娘還在,我要天天賴在她懷裡,向她撒嬌。」
鍾靡初在她身旁坐了下來,在月色下看不分明,但顧浮游覺得她是有點臉紅了。
顧浮游撐著臉,歪著頭,斜望著她。兩人許久沒有說話,顧浮游酒勁完全泛了上來,目光逐漸迷離,她笑著,輕輕柔柔的叫道:「鍾師姐?」
鍾靡初沒應。顧浮游道:「鍾師姐,生氣了?」
「沒有。」
顧浮游笑道:「我不信,你叫我聲阿蠻看看。」
鍾靡初偏過頭來看她:「阿蠻?」
顧浮游笑著應道:「誒。」
顧浮游拉住佳人的羅袖兒,搖著,說道:「哥哥思渺他們都叫我阿蠻,我只允許親近的人這麼叫我,師姐,你以後也這麼叫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