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一與白猿交上手,杜判便感受到了,帶著人往見素峰來,也不過片刻功夫。顧浮游等人才擺脫傀儡沒走幾步,陡然感覺身上像壓了一座大山下來,身子沉重,呼吸艱難,幾欲暈厥。
白猿掙扎著往前走了兩步,氣喘如牛,仍舊是一點點慢慢的往前挪。柳歸真喘氣道:「是陣法。」在視線盡頭,已經能瞧見那陣法了,只要白猿再縱躍一下,就能到陣法跟前。可白猿現下要移動都困難。眾人知道,又一個洞虛期的高手過來了。他們四人之所以沒有完全暈過去,是因為這洞虛期的威壓被白猿抗了大半去。沒交手已是這樣狼狽,他們要如何逃脫,當真是天要絕了玄妙門麼。
顧浮游腦子飛轉,把什麼法子都想遍了,想不出脫身之法,一力降十會,有再多聰明才智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那都是枉然。
顧浮游抬頭,看到一個人浮在空中。那張臉極為熟悉,臉上盯著她時狂熱的神情依舊讓她膽寒。杜判朝他們飛來,不過數步之遙。白猿忽然狂吼一聲,猛然將他們朝陣法扔了過去,一反身朝杜判撕咬而去。
杜判雖不將這頭白猿放在眼裡,無奈這白猿兇悍非常,意志駭人,被傷的體魄殘軀,兩眼翻白了,眼珠子還泛著血絲,口角流涎,只往他一人撲咬。直至白猿被炸成血霧,杜判被耽擱了一會兒。
他身邊幾位元嬰修士早已追向顧浮游四人。他四人被扔向陣法,離陣法不過十來步遠,苦於難以動彈。眾人咬著牙,心想此刻不能暈,是爬也要爬過去。後邊白猿嘶吼哀嚎,他們不敢回頭看,胸中如堵,卻將所有悲憤化作了前行的力量,往陣法一點點挪。
追來的修士似乎見他們這模樣好笑,笑吟吟端著臂膀在後慢慢走著,倒不急於捉拿他們,直跟著他們走到陣法前幾步遠。杜判冷喝一聲:「上不得台面的東西,此等大事,容得你們嬉鬧!還不動手!」
顧浮游在昏暈與清醒的邊界線上,若不是鍾靡初壓在她身上,替她抵擋威壓,她早吐血昏死了,此刻也好不了多少,腦袋像是充滿了血,昏昏沉沉的。她滿心滿眼的不甘,明明陣法就在前邊,只有這一兩步路了。
那幾名修士正要過來捉拿了她們。顧浮游忽然見鍾靡初手垂了下來,雙指併攏,似乎在結陣。她想阻止她,她傷重至此,還要動用靈力,是不要命了嗎,隨後一想,就算不結陣,被虛靈宗捉了去,難道就有命在?
這片刻思索間,陣已落成。是召喚陣。她原先不明內情,以為鍾靡初不會召喚,後來知曉她是龍族,便明白,一旦她召喚,到來的將是獸潮。
這召喚陣大的異乎尋常,隨著一聲象鳴,靈光閃處,一隻只靈獸從召喚陣里沖了出來。小至指甲蓋大小的飛蟲,大至冒過樹木的長毛象,修為低的練氣,修為高的有元嬰期,想來鍾靡初修為不高,不能召喚出太強悍的靈獸來。這一片靈獸如潮水,朝這些修士涌過去,踏的地動山搖,激昂的獸群引得山林中本就有的靈獸也異常暴躁,紛紛往這邊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