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浮游按他說的走到桌旁坐下,回過神來,臉色慘白,扶在桌上的手止不住顫抖。
她意識到自己被做了什麼,胸前像是被狠狠捶了一下:「你們對我定了奴隸契約,你們……」
她聲音顫著,不甘在這些人跟前示弱,卻還是忍不住包含了一絲委屈。殺人不過頭點地。她淪為階下囚,孑然一身,但尚有尊嚴。
她是個心傲的人,一直介懷別人瞧不起她,是以要煉劍,要一鳴驚人。她可以拋卻生死,拋卻自由,不能拋卻尊嚴,否則,她便什麼都不剩了。
她是人,是逍遙城的三小姐,是萬里鵬鳥的女兒,不是奴隸。他們憑什麼這麼對自己!
她心裡悽然苦笑。憑自己無能,憑自己毫無還手之力,憑自己如今什麼也不是了啊。
左岳之道:「才定契,你身上或許有許多不適,過兩日便好了。」他來的路上便已決定,要完全將顧浮游掌控在手裡,就要將她定契,變作奴隸,日後不論她到何處,都擺脫不了左家的控制。
這奴隸契約是他左家研製出來的一種契約,並非隨意就能定契,須得配置藥材,須得結陣烙印,所以路上不能立即就定契了。
左家也並不是對誰都能定奴隸契約。天底下人畏懼這種力量,害怕他們恃強凌弱,將人強行定契,終有一日天底下人都成了左家的奴隸。可天底下人又不舍奴隸這種忠心無疑的存在。
於是左家便對五洲四海,對天底下的人約定,只將那些罪大惡極的人,走入歧途的邪修,奴隸的孩子定契。
顧浮游似乎不在這三列之中,但對於這事,左岳之自有說詞向外人解釋。
現下契約完成,他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左天朗是來看熱鬧的,說道:「爹,你將這契約傳給我,讓我也玩玩。」這顧家的人一個比一個倔,似不會向別人低頭的,如今顧家出了一個奴隸,他想試試看,他們倔不倔的過契約。
左岳之喝道:「這是能玩鬧的?出去!」
奴隸契約從靈獸的契約衍生而來。有相同,都無法違背主人的命令。也有不同,靈獸契約定下了,便換不了主人和靈獸了,只要一方死了,契約便會解開;但奴隸契約可以隨意轉讓,便是主人死了,契約也不會消失,成了奴隸,便是一輩子的奴隸。如今這世道,奴隸比靈獸地位還低。
這兩種契約,至今都未有人研究出解開的法子來。
杜判取來小刀和一隻瓷瓶,在顧浮游手腕上一划,用瓷瓶接血,完事後,塗抹了靈藥,傷口恢復如初。
顧浮游沒有動,任他取血。左岳之見她乖覺,笑道:「你若是配合,虛靈宗好吃好喝的供著你,也不需我用契約指使你行動,免了那許多罪受,兩相安逸。日後待你順從些,表現得體,還可讓你從這你出去,解開你的靈力,讓你繼續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