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獸含糊的應了一聲。顧浮游與它相處有一段時日,它一些簡單的情緒,她大致能理解了。它是應了。
顧浮游道:「吃了我。」
靈獸的眸子瞬間睜大,圓滾滾的,它腦袋往後縮,連那血也不喝了。
顧浮游道:「吃了我,你靈力會恢復,修煉事半功倍,遲早有一天,你能掙脫束縛,從這裡出去,有什麼不好。」她已生求死之心,但就算死了,也不願哪怕再有一點麒麟髓落在左家手中。只是用那石錐,她怕有個萬一,要是最後還是存活了下來,左岳之必然不會再給她第二次自盡的機會。
必須一擊斃命,最好的辦法便是餵了這靈獸,讓左家一點麒麟髓也得不到,也讓它有機會出去,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你不想出去麼?」
靈獸點點頭,又搖搖頭,幅度極低,但意思表達的清楚。它想出去,但不想吃她。顧浮游道:「我不願一輩子困守在這裡,看著他們用著我親人的膏脂步步高升,春風得意。」
顧浮游往它走近了兩步:「若是你,該當明白我。你幫幫我,只是殺了我也好。」
靈獸縮著看了她好一會兒,這才慢慢將腦袋伸回來,伸著舌頭將她手臂上的鮮血舔舐乾淨。顧浮游想,它大概還是不願吃自己的。
她覺得好笑,與自己相識不過一段時日的靈獸,即便是獸性尚存,也不願吃下她逃生,可與她同是人類的左家,不擇手段,恨不得將她剝皮抽筋,吮血吸髓。貪慾讓他們比野獸還可怕。
顧浮游也不免失望,或許真要用那石錐自盡,可就算能死,說不定還是要讓左家在她屍體內收去一些麒麟髓,她不甘心。
她正想著法子。靈獸低嗥了一聲,顧浮游看向它。它正將舌頭伸長,平時舌頭縮在口裡不易察覺,伸出來才能發現十分之長。它將舌頭放到石尖上一刺,收回來時看不出有什麼,將舌頭伸到顧浮游跟前,她才發現有液體從它舌頭下流出,只因那血液是黑色的。它的舌頭也是黑色的,是以不明顯。
顧浮游捧著雙手,將那黑色的血液接在手心,那血液經過夜明珠光芒的照射才有一點暗紅之色,散發著奇異的香味。顧浮游看向它,問道:「這個能幫到我?」
靈獸低唔一聲。顧浮游毫不猶疑的將它飲下去,微笑著說道:「多謝你。」
那血液落入喉管,像是火灼一般,落到胃裡,便如千百把刀子刺攪。顧浮游呻/吟了一聲,浸出一些冷汗來。她有預感,這隻靈獸血液里的劇毒十分陰狠,說不定會將她化成一灘血水,再不濟也能污染她的鮮血。她身上很疼,但是很快活。
她緩了半晌,站起身來,說道:「我要回去了,可能以後都不能再見了。」她雖想為它解開些束縛,但靈力被封,身上沒有法器符籙,解不開陣法,那鋼釘一樣的物什又釘的十分深,她無力拔起,只能多餵它些自己的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