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韶德關切道:「我派醫師與前輩一同前往。」
「毋須。這是她的老毛病,我應付的來。」顧浮游已無力再與他周旋,說完這話,便直接退了出去。
先還有力氣走兩步。到遊廊後,便一直是鍾靡初拉著她走,靠著她的力量前行,直走到院子裡,走到顧浮游歇息的房內。
顧浮游一揮袖,闔上門扉,背抵靠在門上,揚起頭,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她神色倦憊,好似經歷了一場大戰。
顧浮游苦笑道:「還好你來的及時,否則我便要忍不住殺了左天朗。」
鍾靡初站在她跟前,擔憂道:「阿蠻……」
顧浮游不想看到鍾靡初憐愛的神色,讓她軟弱,她闔上雙眼,轉移話題:「你怎麼會在會堂?」
「閒逛。」
為何會閒逛到那裡。顧浮游微微一笑,問道:「不生我的氣了嗎?」
鍾靡初:「……」
顧浮游道:「你該生我的氣。」
鍾靡初道:「你竟巴不得我生氣。」
顧浮游道:「我是一個沒良心的混帳東西。」
鍾靡初沒有說話。顧浮游忍不住睜開眼看她的神情,仍舊是柔和,琥珀色的眼睛這樣暖,讓她想要靠近。她走過去抱住她,靠著她,累極了:「師姐,讓我靠一會兒,就一會兒。」
這樣喚她師姐,有些記憶里撒嬌的意味,卻來的讓人更心疼:「多久都可以。」
顧浮游啞聲道:「我回三十三重天時,左天朗將我大哥的屍首吊在宮門前。我恨他,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她不想與人訴說在離恨天上的經歷,除了奴隸契約,她不曾與鍾靡初說過任何事。她要將那些痛苦一人感受,她要永永遠遠記得這份痛楚,不與人說,不分擔出去,不想讓這份痛苦淡化。
現下實是承受不住,想要向鍾靡初訴說。祈求鍾靡初安慰的同時,又深感自己的卑劣,不願回應她,也無法割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