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顧浮游才知道柳娘的『柳』取的『六』字的諧音,柳娘比老七的數字還低,比他更強,真是不可貌相,這樣嬌弱的人,如此深藏不露。
這種對比下,左圓融要殺也該殺老七才對。顧浮游知道柳娘隨侍在左圓融身側後明白過來,柳娘很有姿色,左圓融將這人當作自己的女人,自然不允許別人來碰。而柳娘有了孩子,生育過後,修為也會跌損,左圓融惱羞成怒,自要拿柳娘開刀。
白鹿城這些年,未有過哪個奴隸成婚似他們這般隆重。這些在與老七同等修為的修士結道侶的儀式上比起來簡直稱得上簡陋,但對於他們來說,卻已是艷羨至極。
白鹿城的奴隸太多,廣場上容納不下所有奴隸。顧浮游便吩咐他們自找地方去慶賀。除了那些數字低的奴隸外,其餘奴隸仍舊怕她,不敢在她跟前喜形於色,讓他們去別的地方飲酒作樂,也省的他們拘束。
宜兒騎著阿福去了人群中鬧騰,她是東海公主,又喚顧浮游娘親,所有的人都讓她三分。她帶著廿三和封歲,就差要在人群里呼風喚雨。
顧浮游和鍾靡初坐在主位上。老七與柳娘來敬兩人酒,柳娘一臉艷紅,老七笑的嘴角不落下。顧浮游見他二人情意濃濃,喝過了酒,笑道:「好了,去洞房罷,快去,快去。」
兩人難為情,退了下去。白鹿城的歡聲笑語持續了一晚。宜兒累了時,鍾靡初抱她下去歇息,顧浮游便跟著一起走了,留他們自己鬧。她不在,他們更放得開。
宜兒與鍾靡初睡慣了的,抱著她脖子不撒手,要與她一道睡。顧浮游見狀,撇撇嘴:「你太慣著她了,這麼大了,得自己一人睡了。」顧浮游臉頰酡紅,微醺。
宜兒已在鍾靡初懷裡迷迷糊糊,反覆嘟囔:「跟你一起睡。」
顧浮游瞄了鍾靡初一眼,最後還是自己摸到屋內去,小聲嘀咕:「算了。」
鍾靡初見她已有醉意,問道:「你自己可走的穩。」
顧浮游轉了一圈,腳步輕盈,跳舞一般,羅裙如花綻開,笑道:「你當我與你一樣,一杯便倒?」
鍾靡初:「……」
鍾靡初抱著宜兒在外間床榻上半躺著。顧浮游自己到內間歇息,已有醉意,入睡的便快。
經過筵席的歡鬧聲,夢裡變得十分安靜。
她走在白鹿城蕭瑟的街道上,足下是鮮血匯聚的河流,屍體躺在斷壁上,日光正濃,安靜的可怕。
往前走,聽到打鬥聲,轉過一看。左青鋒將悍刀刺進顧萬鵬的胸膛。她悽厲的叫一聲:「不!」撲過去,晚了。顧萬鵬灰飛魄散,肉身不存。
她痛苦的悲鳴,似嚎哭似怒吼,雙目赤紅:「我殺了你!」
一劍刺過去,左青鋒的身影扭曲化成一灘血水,又在她身側凝聚成人形,如何都殺不死。
她隱隱約約看到左邊有人影,一注意起來,人影變得清晰。他看到左天朗獰笑著將刀鋒遞進思渺嘴中。她要去救思渺,又見右邊有人影,顧懷憂正將劍橫在頸間。
她不知該往左,還是該往右,窒息感讓她頭疼欲裂。不知不覺間,血水漸漸將她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