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浮游道:「你看,你關了它這樣久,遭它記恨了罷。」
鍾靡初淺淺的笑了笑,有些無奈。
庚辰卻又飛了回來,在她周身繞了一圈,主動回到她手心裡。
顧浮游道:「記恨你,卻也捨不得怪你。」
鍾靡初撫摸劍身,庚辰響應她,劍身翁鳴。鍾靡初目光憐愛,帶著幾分愧疚。
許久,將靈劍收回袖中。
顧浮游嘆息道:「要是我的飲恨也這般生動活潑便好了。」
飲恨雖鑄成了,卻總少了點什麼。再次見到庚辰,她才明白過來,這把靈劍少了點生氣。她嘟囔道:「靈劍通靈,飲恨卻如死物一般。」
鍾靡初目光閃了閃。她知道關竅所在,靈劍的靈性隨主人心境變化,並非是飲恨如死物,而是飲恨如顧浮游的心一般,陰沉。
顧浮游道:「算了,不說這些了。」
她又引著鍾靡初回到桌前坐下,布置碗筷,說道:「這些可都是我親自下廚。我還叫了齋先生和宜兒,她們一會兒就到了。」
顧浮游這青鸞的身體雖辟了谷,但還保持著用飯的習慣,可是後來隨著與左家的鬥爭越來越激烈,鍾靡初連她用飯的習慣都看不到了。
下廚便更是沒有了。
鍾靡初嗅覺敏銳,感覺到顧浮游身上的水汽,知道她不久前焚香沐浴過,問道:「有什麼事,讓你今日這般高興?」
顧浮游拿著筷箸的手靠在臉邊,彎著眸子朝鐘靡初哼哼的笑了兩聲。
其實不難猜。
「我過來時,看到中庭有不少人,老七說那些是俘虜,因為他們?」
顧浮游盛了一碗芙蓉羹,湯匙碰在碗壁中叮噹響。她將這碗芙蓉羹遞到鍾靡初跟前,說道:「你嘗嘗這個。」
鍾靡初道:「阿蠻,你打算如何處置左家那些人?」
「嗯?」顧浮游順嘴道:「自然是燒……」
話到嘴邊一轉,說道:「殺了。」
「所有?」
「不然呢?」
顧浮游餘光瞄了鍾靡初一眼,見她神色,明白她的心思,不滿道:「鍾靡初,我們能不能不在用飯的時候談左家的事,影響食慾。」
鍾靡初陳述顧浮游的打算:「但你用完飯,便要去行刑了。」
她能想到,焚香沐浴,美食一頓,因為接下來的事對顧浮游來說是件值得享受的事,所以做這隆重的準備。
顧浮游道:「鍾靡初,不要為了左家的人跟我爭吵。」
鍾靡初道:「阿蠻,我們並未爭吵。」
「若是再談下去,結果便是如此。」
沉默了片刻,顧浮游放下筷箸,問道:「那你希望我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