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靡初在她攙扶下才站穩,人還是有些晃。
若是不知前因,顧浮游真以為她喝了酒。
鍾靡初扶住她的手,張了張口,不知怎麼頓了一下,才能說:「不能鬆懈,那青鸞不會輕易收手,你得跟我回東海。」
那大乘期真不是好對付的,她們這次是僥倖,青喆手下留了情,再遇見可就不好說了。
如今這天底下除了青喆,唯有帝浚是大乘期,只有帝浚能擋住青喆,護顧浮游無虞。所以鍾靡初顧不得許多,只想要帶顧浮游立即回東海。
鍾靡初沒有察覺異常。顧浮游身為局外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鍾靡初說話,像是舌頭打了結,吐詞不清,就如喝醉了酒的人,說話大舌頭。
鍾靡初道:「等不得了,現下便,便,便,走……」那個字似卡了殼,好半晌說出來,這時鐘靡初才後知後覺。
看到顧浮游忍俊不禁的神色,臉色一下子僵住,紅色從她象牙白的肌膚上一路上躥,整個臉色通紅。
顧浮游摸摸她先前磕到的額頭,擦去她額上的髒污:「你是不是腦袋被雷霆打中過?」
鍾靡初無言。只拉住她往外走,可她自己走路都東倒西歪,如何引得別人走路。
一步就歪倒了,顧浮游抱住她,兩人跪坐到地上。
顧浮游道:「你要帶我去哪裡?」
鍾靡初張口,要說話,意識到什麼,住了口。
顧浮游壞從心頭起,笑道:「你不說清楚,我不走。」
「東海。」鍾靡初竭力讓自己出聲正常,可惜結果不如人意。
「什麼?」
「……」
堂堂四海龍王,何曾有過這般狼狽不堪的時候。
顧浮游經不住笑出聲來,先是壓抑的低笑,後來欺負鍾靡初無法開口,責備不了她,笑的越來越開懷,眼淚都出來了,歪倒在鍾靡初懷裡。
最後岔了氣,連聲:「哎喲。」她前些時候還在想,要是鍾靡初不說話,萬事大吉,今日竟真不說話了。
不說話的陛下真是可愛萬分,卻又叫她怪心疼的。
鍾靡初只不理她,抿住下唇,側過頭去,不看顧浮游漫出來的笑意,耳朵鮮紅欲滴,再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