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中庭和齋先生知曉朱厭一事,哪裡能放下心來。蕭中庭竟也如少年時一般,憤懣不平:「這種事,合該讓碧落宗和蒼梧宗的人去。」
顧浮游半開玩笑道:「沒辦法,他們太無能,能者多勞嘛。」
確實如青喆所言,朱厭出世便是所有人的災難,總要人動手,現在出手,她也並不自詡正義,她所想的不多,不過是要一點平靜罷了,她還是很懷念那段與鍾靡初在北洲流浪的日子,安寧舒適。
三人在仙落之中匯合,商議的進仙落之中的人並不多,顧浮游只帶了一個修習陣法的封歲,再未多帶人,只因那地方並非是人多好辦事,人貴在精,不在多。
青喆原想將碧落宗和蒼梧宗的宗主帶上,兩人都是分神之境,多少能幫些忙。顧浮游拒絕了,不說這兩人去了,是幫忙,還是添亂,而且朱厭被封印的地方,當是越少人知曉越好,天底下人這麼多,難保沒個喪心病狂的生了歹心,要放朱厭出來禍禍世人,反正顧浮游是信不過那兩人。
倒是北洲遣雲宗的宗主年華聽聞了些消息,急急遞了消息過來,願助一臂之力,顧浮游收到消息時,人已在仙落,已來不及讓年華過來,但看到年華言辭懇切,心中到底寬慰。
這世上好人多,壞人也多,顧浮游雖是為自己要封印朱厭,但一想到自己所作所為可能讓那許多壞人倖免於難,心中難免膈應,好在眼前轉的不總是讓她心煩的人,倒還是有許多她值得救的。
在去仙落中心的路上時,顧浮游將飲恨拿在手上,不住摩挲。鍾靡初輕聲問顧浮游:「你當真要拿飲恨做陣眼?」
這是已經決定了的事,雖是明知故問,她也不能控制自己問出口,這劍士顧浮游前生所求,是她今世的明悟,卻要就此捨棄了。她為她而心疼。
顧浮游輕聲應:「嗯。」
「只是一把靈劍,大不了再煉一把,我既能煉出第一把飲恨來,也能煉出第二把。」說著這話時,顧浮游並不看著鍾靡初。
「阿蠻……」
「第二把便不叫飲恨了,鍾靡初,不如你給取一個名字罷。」
「……」
「取一個。」顧浮游鍥而不捨的要哄賺一個劍名。
鍾靡初幾乎是一瞬想到,脫口而出,「赤子。」
顧浮游一呆,眉眼彎彎,低低笑了起來,她抬頭看向鍾靡初,鍾靡初凝視人時,一雙金瞳最漂亮。
顧浮游朝她靠近,握住她胳膊,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好聽。」
這次輪到了鍾靡初呆住,她手指撫在被親吻的地方,望著顧浮游,顧浮游卻已經將目光移開了。
她自從夢中能窺見青筠所想後,看到了青筠第一次見鍾靡初時的情景。抓住鍾靡初龍角的並不是她,是青筠。她心裡躁躁的,忍不住升起些惡劣的心思,想要向鍾靡初宣示主權,她們的關係不同別人,不一般,獨一無二。她屬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