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換了陣眼,修補過後的連環陣,反倒是比剛設立時的連環陣更為巍然強勢,青喆心裡為顧浮游的能力驚嘆了一把。
封陣便如關門落鎖,許許多多的陣法封陣法子如出一轍,鍾靡初不熟陣法,也懂得封陣。
鍾靡初手中掐訣,便待封陣。青喆看了一眼朱厭,尚在冰凍之中,時間綽綽有餘,化一道青氣,往山洞外飛去。
連環陣漸漸封閉,卻傳來一道不和諧之聲。
咔嚓聲響,腳下寒冰裂開一道裂縫。
鍾靡初情知朱厭掙脫了冰封,奈何連環陣未能封鎖完畢,不能閃身躲避,只能急召庚辰,一手封陣,一手御劍,以攻為守。
劍勢磅礴,如流星墜地。
朱厭料到若叫鍾靡初得逞,它又要在此處封印上千千萬萬年,是以孤注一擲,絲毫不避。
若尋常靈獸,受這一劍,不說性命立時便無,就說那手掌怕是片肉無存。
劍氣貫穿朱厭肉掌,帶起一層血霧,留下的創口,只是杯口粗細的傷口。
朱厭肉掌一往無前,勢不可擋。
離鍾靡初不過數步之遙,轉瞬便至。連環陣已然要封閉完整,頃刻之間。
便是這生死存亡之間,大事成敗之際。飲恨展開防禦陣法,護住鍾靡初,朱厭利爪直襲鍾靡初,轟然一聲,一道身影被打的撞向山壁,整面山牆向里凹陷。
朱厭抬頭,飲恨懸在頭頂,光華雖弱,卻有綿綿不絕,永不熄滅之勢。連環陣在最後一刻,封鎖完畢,又是萬萬年的不見天日。朱厭悽厲長嘯,訴不盡的怨恨,憤怒,絕望。
鍾靡初從凹陷處掉落,跌跪在地,捂著腹部,血色在她衣服上洇開。她皺住眉,悶哼聲從鼻間溢出,倘若不是最後一刻,飲恨的陣法拖延了些兒時候,便不止是受這點兒傷了。
朱厭頭一側,在朝鐘靡初這裡看,似乎空氣都開始躁動,寒冰已為熱流消解。朱厭再次出手,竟是比前一次的更為瘋狂,它要拿這阻了它生路的白龍泄憤。
封歲帶著顧浮游出了黑山後,顧浮游情緒激盪,昏暈了過去。
封歲向青蔓訴清前因後果。青蔓一壁為顧浮游療傷,一壁嫌棄道:「沒用。」
好半晌不見顧浮游醒來,黑山內又動的厲害,青蔓望山望半晌,回頭來見顧浮游沒有動靜,氣的拿法杖敲顧浮游的腦袋,「還不醒!」
顧浮游並未受過什麼外傷,先受朱厭影響,後遭青喆強入天宮,傷不在身,在神,青蔓所能為,不過是理順其靈力,餵些明心靜神的丹藥,接下來的看顧浮游自身意志。
說這意志,受此大難,肉身被毀,孤魂一縷,借屍重生,在仇恨之中掙扎,歷經戰場的腥風血雨,堅持到現在還沒有迷失了自己,也實在是不容易了。
黑山又是一震,封歲叫道:「是青喆前輩。」
青蔓回頭看去,一道青氣飛了出來,在他二人前化出身形,便是青喆。青喆來不及與她說話,就朝山中看去,原來那道裂口,正在漸漸合閉。
直到再看不出,青喆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