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朝宜兒看來,廿三見了她,臉上漾出笑,叫道:「師姐。」當初的羞於開口,到現在已經習慣了『師姐』這一稱呼。
宜兒走到廿三前面,矮了廿三一頭,氣勢沖天,板著臉,端著架子,奶聲奶氣的對九曜道:「廿三落在白鹿城時,你們沒有管她,現在就不要想著來管她,她是我娘親的徒兒,是我阿蠻娘親的人,跟你們無關了。」
九曜失笑。
宜兒牽住廿三的手,說道:「廿三,我們走。」齋先生給廿三新取了名,許多人都開始喚起名姓來,唯獨她還是愛喚廿三做廿三,做這其中的與眾不同,是年少人在表示其占有欲。
宜兒小聲說,「走,我們去偷聽我娘親說話。」
廿三嘴上說著,「宗主和師尊會怪罪……」但心知拗不過宜兒,腳上還是跟著她走。
顧浮游和鍾靡初一進了內間,顧浮游便反身將鍾靡初抱住,「我想你了。」
鍾靡初感受得到她氣息急躁,手掌扶著她的後背,順毛也似,「我回來了。」
顧浮游道:「讓我多抱抱你。」
將腦袋擱在鍾靡初肩上,眯著眼,安逸的從鼻間舒出一道氣來,「我不想出去了,外面那些人太煩人,我去將他們趕回去,獨剩我們兩個。」
鍾靡初拉住她笑,「今日是立宗的日子,不能這般任性。」
「不能這麼做?」
鍾靡初眸光似水,望著她,沒有應答。
顧浮游笑著道:「我是分神大能,站在這樣高,頭頂並沒有人,還是不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哪裡都有規矩,條條框框,煩人的緊。
顧浮游抬著下巴,哼氣,「我現在是宗主,偏生要想做什麼做什麼。」
血眸閃爍狡猾的光,一伸手,拉過鍾靡初來,吻了她,「我不僅要任性,還要拉著你一起任性。」
顧浮游唇上與鍾靡初分開時,腰身往後撤了撤,鍾靡初一把摟了回來,吻了回去。
宜兒和廿三聽牆角聽了半截,屋中倏忽落了一道結界下來,兩人還道被發現了,灰溜溜逃開。
這一日開宗,到底還是讓齋先生出面主持了大局。
立宗之後,顧浮游原以為會得閒些,沒想到雜事更多,一些解開契約的奴隸任了先生長老一職,因著以前的習慣,大小事都要尋她請示,兼之她自己又去教習陣法,反倒比之前忙些。
便套住了鍾靡初,不許她回去,將那些雜事一半推給了她,只望手底下人才迅速成長起來,替她分擔,讓她做個清閒的甩手掌柜。
鍾靡初雖許多事順著她,但總要在一些地方固執不讓步,例如這處理雜事,應允了她,卻要以她每日靜心撫琴為交換。
琴者,禁也,所以禁止淫/邪,正人心也。
當初季朝令教她撫琴,便是讓她清心,助她抑制龍族天性。顧浮游受仇恨困擾在先,與朱厭共鳴在後,極易魔障纏身,即便現在的顧浮游明朗一如當初,鍾靡初也知這是那陰暗龜縮角落,蟄伏起來,伺機而動。所以讓顧浮游日日撫琴以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