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餐之後,旺達去丟垃圾, 搖光看著銀髮青年把寫著電話號碼的餐巾紙和一隻奇怪的箭頭收藏在一起,忍不住回想起白天在蛋糕店裡遇到的那個奇怪男人。
不知道為什麼,搖光總覺得皮特羅對那個中年男人的態度似乎有點不同尋常。
小咩蘿走近一點, 一眼就記住了那個聯繫方式, 問皮特羅道:“它們屬於同一個人, 對嗎?那個白天在蛋糕店裡的男人。”
皮特羅沉默了一秒鐘,不得不承認搖光感知的敏銳, 只能確認的道:“沒錯。”
搖光歪了歪頭, 認真的思索了一下箭頭和攝影師之間的關聯, 然後向皮特羅伸出一隻手:“那隻箭頭能借我看一看嗎?”
銀髮青年愛惜的摸了摸那隻箭頭, 把它遞給搖光:“小心,它十分鋒銳, 而且我不確定摸到哪裡會產生小幅度的爆炸圈。”
搖光的眼睛在強光下不舒服, 只能摸著箭頭的構造把它湊到眼前仔細觀察, 白皙的肌膚被金屬壓出一小道白色的印子。
皮特羅看著鋒銳的箭頭跟那雙清冷又淡然的眼睛近在咫尺, 忍不住提心弔膽時刻準備應對突發場面:“別湊的那麼近。”
搖光聽話的離遠了一點, 解釋道:“我的眼睛不好,只有一隻能看得到東西,而且還模模糊糊的, 不湊的近一些看不清。”
皮特羅有點驚訝,搖光的眼睛不好?
據他這兩天的觀察,小咩蘿的日常行動流暢自然,還能照顧旺達,完全沒有受到阻礙,一點都不像視力有問題的樣子。
銀髮青年斟酌著詞彙,生怕戳到小咩蘿的傷心事:“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搖光看著他小心翼翼的神色,不由安撫的彎了彎唇角,輕聲道:“母親懷我的時候正趕上戰亂,我胎中帶病,生下來時便雙目皆盲,後來隨師父去萬花谷治好了一隻,只是太過光亮的時候也看不太清楚。”
她放緩神色,安撫的道:“不用顧忌,我早就習慣了,而且有一隻眼睛是完好的已經是呂祖眷顧,我是不會怨天尤人的。”
皮特羅愣了一下,不止是他,或許正常人都想不到,搖光的外貌看起來如此精緻完美,卻有著這樣慘痛的經歷:“你出生在戰火里……我記得你說和師父住在山上。”
搖光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恍惚,解釋的道:“因為是戰亂時期,哪裡都不安全,母親為我引開敵人之後……被流矢射中了,師父從柳樹上救下了我,我就一直跟著她。”
搖光並不避諱談起自己的過去,她經歷過安史之亂最殘酷的時期,敢於面對失去至親痛苦,也能從雙目皆盲的絕望中脫身而出,只要身處光明就絕不畏懼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