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兩岸的不遠處就是一小片黑色密林,可本該生機勃勃的密林安靜的可怕,寂靜的除了水聲連蟲叫都聽不到,周圍一片死寂,仿佛只要停下來就會被它吞噬。
而岸兩邊有很多奇形怪狀的石頭,稜稜角角特別尖銳,小秀蘿踩上去的時候就覺得硌腳,用花燈照一照,皮膚都紅了。
阿十六的氣力值已經徹底告罄,但是又不敢在黑漆漆的原地停留,好在琉璃燈柔和的光芒稍微驅散了黑暗帶來的恐懼。
小秀蘿提著花燈到處走動,崖下一片無盡的黑暗裡,她手中的琉璃燈散發出柔和的暖光,照亮了無望而又可怕的黑暗。
沿著河道走了半盞茶的功夫,阿十六忽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伴隨著一個有點粗重和痛苦的喘息聲傳到她耳畔。
阿十六輕輕的“呀”了一聲,條件反射的一個扶搖,她被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應該來自於一個受傷的人。
沒什麼好奇怪的,大唐練輕功摔斷腿的人有很多,每個奶媽都會碰上那麼一兩個,只要不是陣營不同通常不會有危險。
小姑娘提著花燈照亮,向血腥味傳來的地方加快了腳步,然後她就被震驚了。
不遠處的河岸上躺著一個渾身纏滿繃帶的人形,看體型大概是個成年男人,腰腹的繃帶斷開了,有一小灘滲開的血水。
阿十六走近了一點,燈光照在這個可憐的男人身上,她才發現對方渾身都滴著髒污的河水,似乎是才從暗河裡爬出來。
這會兒他正精疲力竭的躺在河岸上喘息,並且扯開了頭部的繃帶,但是一聽到小秀蘿的腳步聲,他猛的抬起頭,露出了一雙失去理智的、狼一樣的幽綠色眼睛。
他看起來像個會屠城的極道魔尊……
然後極道魔尊失去焦點的綠眼睛鎖定了阿十六,就像是一頭盯上兔子的黑狼。
兔子瑟瑟發抖,差點拔腿就跑,好在她的醫者情懷阻止了她,更確切的說,在對方刀鋒一樣的視線下她根本就不敢動。
好、好吧,兔子也分很多種的,比如阿十五,雷電法王阿十五必然是狡兔三窟的兔,而阿十六……是守株待兔的那個兔。
阿十六在對方冷酷銳利的目光中抖成了個篩子,含淚道:“你、你受傷了嗎?”
狼沒說話,只是不耐煩的皺著眉頭。
阿十六忍不住又後退了一步,他很英俊,但也很可怕,眼神中帶著暴虐狠戾的殘酷味道,看著阿十六的時候,好像下一秒就會撲上來咬碎她的喉嚨,像是野獸。
雖然他的氣勢宛如一頭踏著鮮血和地獄火焰而來的狼,但目光似乎沒有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