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她好想賤賤。
想到發瘋。
在一個天氣不錯的日子,她給國內的唯一知道這個消息的粟米打了電話,「粟米,她還好麼?」
粟米一聽楚念的聲音就想哭,「她還在找你,上個月,找到了我,她給我跪下,讓我告訴她你的下落,念念……你……」
心,像是被什麼狠狠的割裂,楚念擦掉臉上的淚,她輕聲說:「你幫我去選一塊墓地吧,如果我活不下去,你把我的骨灰帶回國下葬吧。」
美國太遠了。
她如果埋在這裡,她就是想去看賤賤一眼,也是隔著千山萬水。
粟米知道她肯定發生了什麼,泣不成聲。
楚念喃喃的:「墓碑上需要刻字吧?如果刻,你就寫上阮悠然之妻與之女吧。」
她這一世。
來時不受歡迎。
從小到大,懂她愛她把她放在心尖的就只有阮悠然。
如今,就連悠然也會恨極了她吧。
這是她的命,她認。
如果她悄悄的死了。
也許也不會被任何人記得。
可是如果真的到了地下,她還是想要跟阮悠然有一些牽連呢。
她是她的妻。
第19章
念念在說這些的時候,楚青一直在跟著她落淚,其實從她和阮秋的角度出發,她們也是從小到大看著楚念長大的,並且對她的家庭情況了如指掌,更是憐憫愛護她,真的猶如親生女兒。她經歷這一切,楚念心疼難過,自責後悔,種種情緒交雜。
曾經很難過很痛苦甚至無法逾越的往事,此時,楚念竟然也可以用雲淡風輕的語氣說出來了。
人生,大抵是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山。
當人仰著頭往上走的時候,往往會頭皮發麻,不可逾越。
可真的到了山頂,踩著上面的砂石,反而一切變成了過眼雲煙。
把所有的事兒簡單的描述了一遍,楚念控制了一下情緒,她緩緩的說:「這兩年,正直也漸漸好起來了,她很堅強的,剛一歲多的時候,要檢查,做骨髓穿刺,好幾個醫生按著她用非常細長的針穿透她的脊骨,她哭得厲害,晚上回到家,她哭著睡著了,我看著難過,偷偷擦了眼淚,可能是被她看到了,從那以後,她再也不當著我的面哭了,就是再疼,也要找一個無論的角落哭泣,不讓我看見。」
楚念說的又欣慰又心酸的,其實她從心底里並不希望正直這樣,反而希望她能夠像是賤賤那樣敢愛敢恨,有什麼都說出來。
楚青盯著正直若有所思:「她似乎有些畏懼生人。」
念念點了點頭,並沒有隱瞞:「小時候她的免疫系統發育非常不好,所以基本都生活在無菌的環境之下,那時候別說是出去玩了,就是連土地、小石子、小鳥,這樣小孩日常玩耍的大自然的東西她都接觸不到,是最近,她才可以逐漸接觸外人。」
楚青點頭,「她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