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唉。」喬蕭蕭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她嘆了口氣:「我說我說。其實吧……也不是不想說,只是怕說了後的結果,承擔不了。」她摸著下巴:「你看,如果我不說,她也許還把我當學生,還會寵溺我,可是我如果說了,她拒絕了,那我也許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阮悠然不說話,她看著遠處的星星。
這樣的賤賤,倒是讓喬蕭蕭很驚訝,她真的很好見到如此樂觀的人這樣。
她和念念姐,到底怎麼了?
沒有人敢問。
阮悠然不說,劉心柔更是把她寵上了天,飯菜恨不得都給端到嘴邊去。
只是到了第七天,劉心柔發現阮悠然眼下的黑眼圈愈發的重,她輕輕的嘆了口氣:「賤賤。」
阮悠然看著她。
劉心柔的眼型很漂亮,當她看你的時候,你會覺得無比的舒服,有一種被注視的滿足感,「你的感情,姐姐不會問也不會說,我是你的家人,永遠會站在你這一邊,只是你要知道,你的身體不只是你自己的,如果有一天,你折磨的自己病倒了,兩個姨會傷心,我也會傷心,所有的關心在乎你的人更會難過痛苦。」
這樣的話……
阮悠然低下了頭。
其實她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
晚上,她給媽媽的阿姨,sophia打了個電話。
sophia阿姨年輕的時候也是醫生,後來退休了就該鑽研心理學了,跟她聊天阮悠然也很放鬆,她簡單的描述自己的情況。
「姨,我睡不著覺,明明很困,卻怎麼都睡不著,腦海里有很多雜念在閃,有的時候,好不容易睡著了,耳邊會突然聽到銳利的聲音,一下子把我驚醒。」
「我……好想心裡有什麼東西無法衝破,它想要出來,又走不出來……」
「我總是會夢到一個鮮紅的手術台,手術台上有一個人,她好慘,被開腔破腹,我好痛,我想去看她的臉,可是又看不清……」
「有時候,我甚至在想,我現在的一切是不是夢?我是不水一直在夢境中沒有醒來?可是我用刀子割開過皮肉,還是會疼的……不是夢……這不是夢……」
……
這是這麼久以來,阮悠然第一次對別人描述自己的狀態。
sophia聽的很認真,中途一句話都沒有插,一直到阮悠然說完,她柔和的回答:「賤賤,你心裡有一個死結,你的主動思維想要放下,知道不該這樣,可是你的潛意識卻在抵抗,連帶著心裡都產生了反應,阿姨想,你要是真的想走下來,就乾脆不要去想這個結的問題,先放下,不去看這個結,不要再用這樣極端的方式來傷害身體了,放過你自己。」
——放過自己。
阮悠然有了片刻的恍惚。
又是一天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