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說的情真意切,他是怎麼都不肯信,那些刻薄的言語會從那張小嘴裡吐出來,那張自己看了十多年的嬌俏臉龐上,竟然會出現那樣輕蔑鄙夷的神態。
這件事,成了他心頭的一塊疤。從那時候起,他就在心底里發過誓,只要有機會他就一定要把這個女人弄回來,讓她明白她這輩子都只能死心塌地的當他的人。
有些事情,不是說不介意,就真能一下子全部忘掉的。
秦春嬌打從回來之後,看上去倒也溫順柔婉,也曾親口說過願意當他的妻子。但他知道,她是個極有主意、極能隱忍的姑娘,從小她就滿腦子稀奇古怪的念頭。
擺攤賣豆腐腦?家裡的日子是讓她有多不滿,她竟然要自己出去辛苦賺錢。他還從沒見過哪家的女人,家中境況不錯,還自己出去找罪受的。
她是一心的想過好日子,眼下的日子讓她不滿,她才想要出去做生意,易峋只能這麼以為。
想起這些讓他煩心的往事,易峋的臉色更暗了,他三兩下吃完了飯,將碗筷丟還給董香兒,又下地去了。
傍晚,秦春嬌在院子裡洗衣裳,不住的抬頭向村口張望,等著男人們回來。
好容易,那高大的身影冒了出來,她卻又急忙低下了頭。看的一旁的董香兒躁的不得了,暗地裡嚼著:“急不死皇帝,急死太監!”
易峋進了院,一眼就看見了她,卻什麼也沒說,放下了農具進了廚房洗手,而後便進堂屋去了。
秦春嬌死命的咬著下唇,看著盆里的衣裳發怔,心裡酸酸的,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以前和易峋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快活的,兩個人幾乎從沒有拌過嘴,也談不上怎麼和好。
但過日子就是這樣,難免有舌頭磨牙的時候,總得有人先低了頭才行。
易峋在堂屋裡,看著院子裡的身影,也只覺得心裡堵得厲害。他知道這樣下去不行,讓著她也不是不可以,但他不知道怎麼去哄她,他壓根就不懂怎麼哄女人。
他坐在凳子出了一會兒神,便將趙三旺叫到了跟前,吩咐道:“三旺,待會兒我給你些銀子,明兒你就不用下地了,去宋家集子上一趟,把我說的東西買了。”說著,便把要買的東西講了一遍。
趙三旺性子機靈,以前又跟著當貨郎的父親跑過幾次買賣,記性極好,當下就全記住了,複述了一遍,又問道:“大哥,就這些夠使嗎?”
易峋說道:“先這樣吧,夠她折騰一段日子了。”
趙三旺答應了下來,說道:“大哥放心,我一定把事辦好。”他就知道,大哥還是疼嫂子的。
院裡,秦春嬌將衣裳擰乾晾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