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春嬌額上的發垂了些下來,令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她將手裡的菜刀攥了攥,低低說了一聲:“謝謝峋哥。”
易峋心中更覺得有些奇怪,秦春嬌的樣子不大正常,她好像很不高興。
濃黑的劍眉不禁微微的皺起,他不喜歡她這個樣子。
易峋想起一件事,便說道:“我今天跟磚窯訂了些磚,過兩日閒了就給你壘個爐子,往後你就能烘烤東西了。”他記得秦春嬌有跟他提過,因為沒有爐子所以不能烘烤點心。雖然只是飯桌上的隨口一句,他還是記在了心裡。
秦春嬌丟下了切面刀,撲在了男人的懷裡。
易峋莫名,一個爐子而已怎麼會讓她這麼激動?
察覺到懷中女人起伏不定的胸脯和隱隱的啜泣聲,易峋將她拉了起來,果然那張小臉上滿是淚痕。他俊臉一沉,問道:“誰欺負你了?!”聲音裡帶著風雨欲來的隱隱怒意。
自從廢了劉二牛,他以為村里已經沒人敢這麼不長眼了。
秦春嬌緊緊的咬著唇,她一整天都在猶豫,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易峋。
這是她自己家裡的爛事,她並不想給易峋帶來麻煩,當初她之所以會離開就是不想讓易峋被秦老二給纏上。但沒想到兜兜轉轉到了如今,事情還是到了這個地步。
她想自己了結這件事,但她不想瞞著她的峋哥。對於易峋而言,這也是一種傷害。她已經傷過他一次了,不想再有第二次。
再則,如果事情出了什麼紕漏,易峋也好有個預備。
秦春嬌頓了頓,才帶著濃重的鼻音說道:“秦老二今天來找我了。”她不會再喊那個男人為父親,在他將她賣掉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她父親了。
秦老二?!
易峋那深邃的眸子裡頓時一陣冷厲,他沉聲問道:“他來糾纏你?”
秦春嬌面無神色,淡淡說道:“他說我娘病了,跟我要錢。”
易峋不由握緊了拳頭:“你給了?”
秦春嬌點頭:“我怕他再打我娘。”
如今的劉氏,就像秦老二手中的人質。
易峋沒有言語,他也深知秦老二的為人,知道秦春嬌所言非虛。給他錢的確是飲鴆止渴,但也解了燃眉之急。
易峋始終不能明白,這個世上怎麼會有秦老二這樣的男人。他自己的父母在世時恩愛情深,對自己的孩子也是慈愛有加。父親過世之後,母親落落寡歡,甚至思念成疾最終撒手人寰。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秦春嬌時的情形,那時候他們都知道隔壁的秦家有個女兒,卻幾乎沒怎麼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