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里,他眼前突然浮現了那天晚上,嫂子請他吃飯,易家院子裡其樂融融的場景,一忽兒又變成了易峋替他出頭,攆走了里正趙桐生的景象。
他將手捏的越來越緊,滿臉都是淚和汗,易家的人對他有大恩,他不能害他們。
他爹在世的時候說過,人窮不能志短,做人要有良心。沒了良心,那就和山裡的豺狼沒啥分別了。
是的,做人要有良心。
趙三旺緊咬著牙,嗚咽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當天晚上,一家子吃了晚飯,秦春嬌幫著母親收拾了碗盤,才從廚房裡出來,就被易峋拉到了他房中。
秦春嬌被他拉的踉蹌,才進門,易峋就把門插了。
秦春嬌紅了臉,她猜著易峋想幹什麼。
果然,易峋將她抱了起來,在床沿上坐下,把她輕輕放在了膝上。
秦春嬌沒有動彈,乖乖的任他抱了,直到坐下來,才撒嬌埋怨道:“你這是幹嘛啊?娘還在外面呢,也不怕讓她看見了笑話。”
易峋濃眉微挑,眸子裡映著她的身影:“娘才不會笑話我呢。我不抓緊了,待會兒你回了房,就再也不會出來了。”
現在,兩個人都忙,白日裡一整天都見不著面,晚上如果再不能親熱一下,那也太憋屈了。
打從劉氏來了,她每天晚上都和她娘黏在一起,好像把他這個男人丟到腦後了。
以前,她偶爾還會在他房裡過夜,現在就連想親親抱抱都要瞅機會。
這讓易峋更加的心癢,就像偷吃,越吃不著就越想要。
他的孝期為什麼還要有半年?如果成了親,兩人就能光明正大的睡在一起了。
如今可好,秦春嬌的娘在眼前,她變得十分拘束忸怩,什麼也不敢幹了。
秦春嬌聽他竟然自作主張改口喊娘了,臉上一紅,心裡卻甜甜的。易峋摟著她的細腰,按在自己的懷裡,她咿呀了兩聲,沒有說話。
兩個人依偎在一起,易峋便把油坊里的事,當閒話講給秦春嬌聽。
白日裡的活實在太重,饒是易峋,也覺得疲乏。但摟著懷裡嬌軟的小女人,他便覺得這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秦春嬌聽說了趙三旺的事,心裡總有種怪怪的感覺,趙三旺的體力不支和林家麵攤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她將心裡的疑惑講了出來,勾著易峋的脖頸,問道:“峋哥,你說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關係?林家的麵攤連日漲價,有錢的也算了,三旺可是什麼家底兒都沒有,也天天去。你之前給他的工錢,我看差不離都送進林家人的口袋裡了。”
易峋也覺得奇怪,好吃的能勾人魂的面,他可從沒見過。
別說沒見過,甚至連聽說都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