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桐生站在原地,四月底的艷陽天裡,他竟然打了個寒噤。
易峋回到家中,還沒進院門,便急切的呼喊道:“春嬌!”
然而這一聲落地,卻並沒有見到那纖細俏麗的身影,如期盼一樣的朝他飛奔而來。
倒是劉氏,正在豬圈裡餵豬,聽見了這一聲,直起腰笑道:“峋子回來了?春嬌不在家,到南山上去了。”
易峋停步,看了一圈院子,見一切都和走時沒啥分別,心裡略安寧了一些,才問道:“娘,這兩天我們不在家,家裡沒啥事吧?春嬌去南山幹啥?”
劉氏含笑說道:“沒啥事,就是你不在家,春嬌沒出門做生意。她在家呆膩煩了,說昨兒晚上落了雨,山里必定長了許多菇子,她到山裡去看看。說等你們回來了,燉小雞蘑菇湯給你們吃。”
易峋如今一聽見菇子兩個字,就覺得太陽穴跳疼不已。
秦春嬌去南山了,不知為何,讓他心口突突跳著,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他瞥了一眼院門上,大黃在家拴著,沒有跟去。
近來,這狗子正發情,鬧騰的厲害,出門也不好好跟著,所以秦春嬌沒帶它去。
南山是下河村人常去的地方,打獵採藥挖菌子筍子,秦春嬌也是打小在山上跑慣了的。所以,當她說想去南山時,劉氏也沒放在心上。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易峋只覺得心裡不踏實。
他跟劉氏說了一聲,再度出門,也往南山去了。
劉氏瞧著他的背影,含笑搖頭,真是小兩口,分開一天也受不了。
易峋疼她女兒,她當然是打從心底暗裡的開心呢。
秦春嬌提著籃子,籃子裡放著一把小耙子,哼著之前在相府里學來的京城小調,在山間小路上走著。
已是暮春了,天氣微微有些熱,但山里依舊是涼爽的,昨夜才下了一場雨,微風帶著濕涼的空氣迎面而來,讓她身心愉悅。
只不過是一天一夜沒見著,她就已經想易峋想的厲害了。
男人不在家,她也沒出門做生意,悶在家裡也是胡思亂想,找董香兒說話,難免被她笑話想男人,她便索性到山上來了。
自從張羅起那個小攤子,她便幾乎再也沒有來過。
南山物產豐富,經了昨兒一場雨,興許冒出來不少的菌子木耳,采些回去,也是加菜。
走到了一處雜樹林子裡,果然幾株大槐樹樹幹上生著一叢叢的木耳,黑油油的,迎著光閃著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