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不屑,擺手道:“峋子,你這話說的輕巧。上河村里正是我丈人,我也不是沒去說,只是人家一村子人都不答應,我還能怎麼樣?不然,就是按他們說的,湊出兩倍的錢糧來——往哪兒湊去!你說再挖口井,咱全村上下有多少地,得挖多少井才夠使?這全是不著調的事兒!”
趙進瞧著易峋的臉色,在旁接口道:“桐生侄兒,我尋思著,咱們先找個人來瞧瞧。那頭,你也接著跟上河村商議著。”
趙桐生答應了下來,他畢竟是里正,決定了的事情,旁人也說不了啥。
再說,在場的除了易峋之外,要麼老,要麼窮,說是村裡有頭臉的人物,其實也就那麼回事,不過是趙桐生拉來湊個數,並不敢公然和他作對。
於是,這事兒也就這麼定了下來。
晚上,一家子人吃過了飯,都在堂屋裡說話。
易峋將白日裡的事情說了,劉氏停了針線,皺眉說道:“往年,這事兒里正都是辦的停停當當,今年是咋的了?上河村的人,咋一下子獅子大張口?”
秦春嬌拿艾熏了屋子,走來說道:“上河村里正是他的丈人,這翁婿兩個想必是私下做扣,想再敲詐一筆呢。”
易峋卻搖了搖頭,淡淡說道:“我看不像,若真是如此,趙桐生會直接叫大夥湊錢湊糧。看他們今日這一唱一和的意思,就是要找個人來看風水,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易嶟接口說道:“哥,不管這兩個老瓢子做什麼打算,咱地里的莊稼可咋辦?這樣斷水下去,等不到收割,就要旱死了。”
易峋沉吟道:“再等等,若是這事兒始終不能解決,不等下個月,就把稻子收了。”
易嶟急了,說道:“還不到時候就收,要少收好多糧食呢!”
易峋沉沉說道:“就是少收,也總比顆粒無收來的強!雖說咱能從井裡打水,但稻子不比其他,僅憑咱們兩個,可澆不過來。”
易嶟聽著,也就不說話了。
秦春嬌走到易峋身側,向易嶟說道:“嶟哥,你就聽峋哥的話吧,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易嶟悶悶說道:“我就是覺得憋氣,憑什麼讓這老雜毛一折騰,全村子人都要跟著倒霉!”
劉氏嘆了口氣說道:“誰讓人家是里正啊,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其實你當一村子上下都沒人看明白?然而,沒人敢說罷了。”
易峋不想再提這喪氣事,他將秦春嬌摟入懷中,向她低聲說道:“我看了黃曆,明年二月初一是個好日子,咱們就那時候辦事好不好?”
秦春嬌嘴角彎起了一抹溫軟的笑意,她抬手摸了摸易峋的臉,輕輕說道:“你說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