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懷希望而來,卻不期撞見了這一幕。
易嶟和那個新來的黃姑娘說笑的樣子,刺的她兩眼發紅。別人興許看不出來,但她卻知道,易嶟對那個姑娘是有好感的。畢竟,她自己糾纏他的時候,他的不耐煩幾乎就擺在了臉上。
如果換成是以往,趙秀茹會不管不顧的衝進去大鬧。然而如今的她,已經不是里正小姐了。家裡接連的災難,也讓她一夕之間成長了許多。
眼下的趙家,再也經不起一絲一毫的波瀾和衝擊。她自己,也沒了跋扈的資本和倚仗。
這或許,就是因果報應。
趙秀茹將籃子放在院子門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誰也不知道,她曾經來過。
到了下午,日頭逐漸偏西,迎親的隊伍終於出現了。
陳長青一襲新郎喜服,騎著他那匹碧驄駿馬,意氣風發,昂揚滿志。那張冷峻的臉上,帶著一絲壓抑著的狂喜。
迎親隊伍排場極大,浩浩蕩蕩,陳長青在前已經進了村子許遠,隊伍還沒全進來。
隊伍當中,擁著一頂八抬大轎,自然是接新娘子的。
下河村的人,全都跑了過來,圍在道路兩邊,擠擠挨挨,知道陳長青是大官,沒人敢高聲議論。但大夥心底里不約而同的都有一句話,這劉氏可真是跳上了高枝兒,這等架勢,人家顯然是看得極重。
易家,往後越發不可小瞧了。
劉氏在房中坐著,聽著外頭越發近了的吹打喜樂,她的一顆心也吊了起來。
想想也是好笑,她又不是第一次嫁人了,這心思怎麼比當初頭婚時還要七上八下的?
她想著陳長青今日該是什麼樣子,想著京城裡陳家的府邸又是什麼光景。
正在胡思亂想,身子忽然跌進了一個寬廣且溫暖的懷抱里,男人的氣味兒將她淹沒。
劉氏心中一緊,旋即明白過來這是誰,便又軟了下來,只低低說了一聲:“這不是胡鬧?”
陳長青低笑了一聲:“今兒是我的好日子,胡鬧不胡鬧,都是我說了算。”說著,抱起她,大步向外走去。
周圍,起鬨的譁笑聲,如浪潮一般一**湧來。
陳長青不為所動,抱著劉氏大步向外走去。
劉氏頂著蓋頭,誰也瞧不見她那張紅艷燙熱的臉。
陳長青將她抱到大門外,送到了花轎裡面。
易家放了一掛鞭炮,行過該有的禮節,迎親隊伍便就啟程,還要趕著黃昏之前進城去。
易峋作為送嫁的人,今夜是註定回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