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是個急躁之人,聽了這番話,也不問真假,當即冷笑道:“我就說,我兒是知書達理的世家子弟,怎會平白無故的去調戲良家婦人?這分明是哪個不知廉恥的貨,來勾搭我兒不成,才弄出這樣的事端來。”
趙有餘面色微動,便將頭低了下去,沒有言語。
老夫人不言不語,只冷眼旁觀。
孟玉如在旁開口問道:“你說,表哥同這婦人相識?那你可知道,這婦人是何人?”
趙有餘俯首回道:“是,大少爺管這婦人叫芸香。”
這話才落地,孟玉如的臉色便微微有些不好看了,大夫人更是叫了起來:“我就曉得,這狐媚子不是個省油的燈!都從相府里攆出去了,還不安分!”
趙有餘俯首,聽在耳中,卻一字不發。
老夫人作壁上觀了半日,冷不防問道:“老身記得,你是下河村人?”
趙有餘不防老夫人忽然同自己問話,不及細想,連忙回道:“回老夫人的話,小生正是下河村人。”
老夫人淡淡問道:“這芸香,也是下河村人,且是在下河村里自小長到大的,和你是同鄉。聽你適才的口吻,怎麼好像全不認識?”
趙有餘心口微震,暗道這老夫人倒好生精明,輕易不好糊弄,不如索性認了,便說道:“老夫人所言正是,小生和這婦人的確是同鄉。然而大少爺和她起了紛爭,為免老夫人、夫人以為我偏袒同鄉,言辭不盡不實,所以不曾說起。”
這話倒也合情合理,老夫人一時也說不出來什麼。
這若是換做旁人,興許也還罷了,但一聽說又是這個芸香身上起來的禍端,大夫人頓時發作起來。
她當即說道:“我還當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原來是這個下賤丫頭。我們堂堂相府門第的子孫,怎麼能讓一個鄉下人欺負?這事,必定不能就此善罷甘休。等晚上老爺回來,請老爺寫封帖子送到府衙里去,一定要把那罪魁禍首,拿去痛打幾十板子,給我兒出氣不可!”
老夫人皺了眉頭,斥責道:“你便省省吧!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定要弄到雞犬不寧,人盡皆知。那芸香今非昔比了,她如今可是指揮使陳大人家的小姐。這陳大人,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就算是你們老爺,都要讓他三分。這等小事,不如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