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春嬌喜歡操持灶台,她和黃玉竹還三五不時的琢磨新的點心或者面膏出來。易家鋪子總有新鮮貨賣,也因而生意久盛不衰。
這會兒,也是好容易有這半日空閒,她在院中陪孩子。
小丫頭吃了一塊核桃,小手忽然摟住了母親的脖頸,輕輕哼唧道:“娘,爹……”
秦春嬌便曉得,這孩子是在撒嬌了,問她爹去哪兒了,怎麼還不回來。
因是個女兒,易峋便嬌慣的厲害,幾乎要把她寵到天上去,小丫頭跟她爹也十分的親近。
這兩日,寧王不好了,易峋去料理事宜,便不在府中。兩日見不著父親,這小丫頭便不高興了。
秦春嬌拍著女兒的背脊,柔聲哄著:“芽兒乖,爹有事,很快就回來了。娘煮甜湯給你吃,好不好?”芽兒,便是女兒的乳名。這女兒生在春日裡,像才鑽出來的嫩芽,就取了這個小名。
芽兒倒不鬧人,有母親哄,又有甜湯吃,就安靜了下來。
秦春嬌看剝了一滿盤子核桃仁了,便抱著女兒想要起來,抬眼卻見那高大的身影,邁步前來。
芽兒扭頭看見,歡快著伸手要抱:“爹!”
易峋走上前來,滿面含笑的看著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他俯身將女兒抱了過去。
秦春嬌微笑著,輕輕問道:“事情都好了?”
易峋點頭:“好了,再過幾日,咱們就過去。”說著,他低頭哄逗著女兒,心中那一點點不愉快,在女兒的咯咯笑聲里,盡皆散去。
寧王中風臥床,已一年有餘了。
這三年來,寧王過得苦悶至極,親朋散盡,再無一個可親近之人。唯一的兒子,不肯認他。他明明有兒孫,卻是孤老無依。
到了臥床這一年,更是病榻荒涼。府中的僕婢,只會公事公辦的服侍。他那些侍妾,不過貪圖他的錢財供養。他這一病倒,這些女人嘰嘰喳喳的擠在他床前,說著侍奉實為爭財。他總還是王爺,煩躁之下便將她們都遣散出府。然而如此一來,府中便更是孤寂。
直至近日,他病得越發沉重,太醫言說大限將至。
皇帝將易峋傳到宮中,要他去料理寧王的後事。
易峋不認寧王,但皇帝還是將世子的位份給了他,他畢竟是寧王的獨子。易峋本是要推卻的,皇帝卻提起了蘇月嬋,這本就是他該得的。
易峋到了王府,見著了寧王。
寧王再也沒有了以往美男子的風範,三年的功夫,他成了一個僵臥病榻,風燭殘年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