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上課了,大叔再見。」
樂景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突然一陣敲鑼打鼓聲傳來,人影零落的街道上突然出現了遊行隊伍。
四個男人抬著一個木驢,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正坐在木驢上面,正發出悽厲得不似人的哀嚎。
男人們一邊走,一邊宣揚著女人的罪行:「夫君死了,這個賤婦沒有自殺殉節!還對別的男人笑!」
沉默的民眾突然發出氣憤填膺的吼聲:「把這個賤人沉塘!」
「打死她!」
「浸豬籠!」
女人痛苦的哀嚎著,私處鮮血淋漓,在地上流下蜿蜒的血痕。
樂景震驚的看著這一幕,失去了所有的語言。
群情激奮的人群自他身邊經過,樂景鼻尖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他面無表情的低著頭,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突然,有人緊緊抓住他的胳膊,大聲質問道:「你怎麼沒有去上課?」
樂景慢慢抬起頭,對上一張詭異的笑臉。
「……我生病了。」
那人嘴角笑容更大了,「那是因為你思想改造得不夠徹底,所以才會生病。」他不容拒絕的緊緊抓住樂景的胳膊,宛如抓住了罪人般用力,「走,我帶你去上課。」
樂景被他抓著,與遊街隊伍背道相馳。
一隻烏鴉突然落到了他的肩頭,冰涼的鳥嘴貼著他的耳朵,輕聲細語道:「我們在看著你。」
樂景動了動眼珠,烏鴉立刻飛走了,牆頭上另一隻烏鴉盯著他發出粗啞的鳴叫聲:
「記住,我在看著你。」
樂景慘白著臉,任由那人領著他進了一家私塾,夫子正在上課,下面坐了幾十個規規矩矩面無表情的小孩子。
「你怎麼來的這麼晚?快坐到座位上聽課。」
樂景沉默地在最後面的座位上坐下。
「新來的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樂景。」
「你給大家背一下月曜日的自由規劃表。」
「……我不會。」
「你怎麼可以不會呢!這可是我們必須要牢記的自由!」夫子有些生氣了,「劉華,你給新同學背一下。」
「好的。」一個大約十歲左右的小男孩面無表情站了起來,卻在說話的前一刻高高揚起嘴角露出一個興高采烈的笑容,「月曜日卯時一刻起床,早飯當食白粥、青菜炒豆腐……辰時一刻學生到學校學習,要把先生近日的教誨讀一百遍……農民下田種地,官員上朝、辦公……午時用餐,商庶不可食葷腥,官員可食熟牛肉……卯時一刻夫妻方可行房,亥時前所有人都要就寢……」
劉華滔滔不絕足足說了十幾分鐘,在他事無巨細的講訴聲中,月曜日(星期一的古稱)的十二時辰里,每個時辰都詳細規定了各行各業的人們要做的事情,就連睡覺的姿勢,夫妻行房的時間長短都有標準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