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剛倒的那杯桔茶推給她,伸手將她環進了懷裡,他盯著那茶杯,盯著那玉米糕,眸色深邃,嗓音低沉:「朕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的身上有一股很熟悉的氣息。」
聶青婉冷笑,問:「什麼氣息?」
殷玄低頭看她,目光孤傲如月,面孔俊冷如刀,這個指腹沾滿了鮮血的男人倏然伸出手,理了一下她的青絲,不溫不熱地說:「令人心動的氣息。」
聶青婉沉著臉不應聲。
殷玄也沒想著她能給自己什麼回應,從她剛剛喝桔茶那一瞬間的表情微妙變化里他就覺得他的猜測不會錯,他的感覺也不會錯,他一生所執愛的女人,即便死了,即便換了容貌,換了人,可只要是她的靈魂,但凡來到他的面前,他就一定能認出來。
普天之下,唯任吉泡的桔茶能讓她特別對待。
而任吉,終其一生,只伺奉了一個她。
殷玄見她不端杯,低聲問道:「不喝了?」
聶青婉道:「不想喝了。」
殷玄道:「那睡覺吧,往後你若想喝,朕再泡給你。」
他說著,抱起她就要往龍床去。
昨夜還是她在伺候他,今夜反倒變成他抱她上床了,聶青婉覺得很不妥,大大的不妥,可殷玄很強勢,亦很固執,非要抱她上床不可。
把她放在床上後,殷玄掏出藥膏,放在她的手邊,並提醒她記得塗抹。
他很想吻一吻她,可還是忍住了。
殷玄站起身,走了,這一夜,他沒在龍陽宮過夜,他去了煙霞殿。
拓拔明煙已經很久沒看到他了,這幾天拓拔明煙也在糾結,不知道把華北嬌送到殷玄面前是對還是錯,拓拔明煙從沒想過殷玄會如此對待一個女人,原本她堅信,這個世上,除了太后,殷玄不會愛上任何女人,可這幾天,殷玄對華北嬌的態度猛然讓她意識到了威脅,亦讓她感到了恐慌。
她在皇宮能如魚得水,靠的就是皇上的寵愛,若哪一天,她沒了皇上的寵愛,那她就真的完了。
旁人多多少少還有一些靠山,可她一個都沒有。
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皇上。
若是皇上不再寵愛她,她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這個時候的拓拔明煙忽然意識到,皇后固然與她敵對,可皇后威脅不到她,因為皇后不得皇上的愛,而她雖沒有後台,卻一直享受著皇上的專寵。
如今,有一個女人與她分了這杯羹,向著她還行,不向著她呢?
所以,最保險的方法就是,不能讓那個女人再分了,皇上的專寵,只能屬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