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回來,不管帶傷沒帶傷,只要看到他身上的血,她都會心疼的為他擦拭,那個時候,他覺得他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她對每一個小國的攻占都有極精準的推算,殷玄到現在依然對她的這種能力感到恐怖,因為連續征戰,沒有休息好,傷口沒有處理好,那一次廟王胄戰役結束後,他回到營帳,當天晚上就高燒不止,第二天要啟程,但因為他的身體緣故,她被迫停留了一天。
他知道,這一天的停留,會打破她所有的計劃。
所以,他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獨自騎了馬,去了她規劃的下一個國家。
當她追上他的時候,他已經燒的睜不開眼,意識也不知道燒到哪裡去了,可他就是能夠分辨出來她的聲音,她的手。
她的手環抱住了他,低頭在他耳邊無奈又生氣地罵了一句:「你怎麼一根筋呢。」
真的是一字都不差。
所以,她其實也記得的,是嗎?
殷玄站在那裡,因為這一句話,整個人都僵硬了,他的手緊緊地環著懷中的女子,頭埋進了她的後背與自己的臂彎之間,無法抑制那顆要跳出來的心。
長久的靜默讓聶青婉極為不舒服,而那句話她也著實不該說。
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聶青婉狠狠地推著殷玄,說道:「你還散不散步了?不散步就進去,我要進去看會書。」
殷玄終於有了一點兒動靜,高大的身子動了一下,手臂動了一下,頭也動了一下,他輕輕地把頭抬起,卻不是完全抬起來,而是在她額頭的地方停留,吻了下去。
一個蜻蜓點水的吻,不摻雜任何情慾色彩,卻是長久的長久的貼在那裡。
殷玄閉著眼睛,眸內滾燙而發熱。
她還記得他們一起經歷的一切,她還記得她與他說過的話。
殷玄扣緊懷裡的女子,真的好想把她揉到骨血里,與他同生同死,與他骨灰成一,再也跟他分不開。
好久好久之後,殷玄才用著強大的自制力將自己的情緒收斂住,他輕輕抬起頭,看著她,眸中涌動著星河一般的溫柔波光,低聲說:「朕想與你一起散步。」
聶青婉道:「那就別站著了。」
殷玄道:「嗯。」
他抱著她要起步,聶青婉道:「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殷玄皺眉,手臂緊了緊,說道:「朕能抱你走完全程的,你不用擔心朕的身子,不說這麼一點兒路了,就是走完整個皇宮,朕也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