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得出來。
殷玄想,朕沒有忘恩,亦沒有負義,朕只是自私的想要擁有你。
殷玄又想,是寒了天下人的心,還是寒了你的心?
在朕殺你的那一刻,你就已經寒心了吧?
你培養朕多年,朕卻恩將仇報,將你斬殺,你在罵朕沒良心,在罵朕不是人,可你不知道,殺你,朕心痛難受,不殺你,朕更摧心噬骨,你永遠體會不到那一種無力的絕望,愛而不得,得而即滅。
殷玄垂頭,攥緊了手指,長長的睫毛掩住了眼內悲傷滿溢的痛苦。
他站起身,沉默地走了,走出一步後又轉身,將手中的鑰匙甩給了聶青婉,本來是想拿這串鑰匙討她的歡心,可她能歡心嗎?
她對他,有心嗎?
聶青婉沒接鑰匙,鑰匙從腿上滑落,掉在了地上,因為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沒有重響,只有輕微的聲響,聶青婉聽到那輕響,垂頭往下看去,看到那一串鑰匙,她沒撿,她拿起書,繼續看,可就是沒辦法再集中精神。
她氣的將書一放,鞋子也不穿,走了出去。
走出去後讓宮女們拿了剪刀,對著外面的花草樹木就亂剪一通,嚇的宮女們跪了一片,大氣也不敢喘,不知道這位祖宗怎麼就生氣了。
王雲瑤將地上的鑰匙撿起來,收好,又把花和花瓶全都遞給浣東和浣西,她跑出來,抱住聶青婉,驚道:「娘娘,你在做什麼!」
聶青婉不理她,一把把她掀開,繼續剪,剪剪剪。
她如今殺不了人,還剪不了這些死物了?
她發狠地剪著。
王雲瑤被她推倒在地,正準備起身,旁邊走來一雙侍衛的靴子,王雲瑤正準備抬頭,身前卻落下了一大片陰影,接著就有人蹲了下來,她抬頭一看,是日夜守在龍陽宮的李東樓。
王雲瑤微微眯眼,這幾天,李東樓日夜不停地監視她,就連她熄燈睡了他也沒放過,如果她感知的沒錯,他夜夜都宿在她的屋頂。
怎麼沒冷死他。
哦,正是七月的盛夏,不冷,那怎麼沒熱死他?蚊子沒咬死他?
王雲瑤垂眸,撐著手臂要站起來,反倒被李東樓伸手拉住了,他攥著她的手博,一邊將她拉起,一邊關心地說道:「沒事吧?」
男人有力的指腹不動聲色地從她的手博處移動,按在了她的武脈上。